萧青芙转身拿过靠在墙壁的木剑,缓步上阶,步至台中央,螓首微扬,秀眉一轩,道:“你自己过来拿!”话音刚落,只见沐容琛从天旋转而下,待与萧青芙相距不足一丈,方落下站定,拿过萧青芙纤手紧握的木剑,道:“多谢姑娘借剑之恩,等一会比武结束,必定将木剑奉还。”言语间故作泰然,不想让萧青芙担忧。
萧青芙闻言转身下阶,抬眸见沐容琛神态淡然,一点都没有如临大敌的感觉,一颗悬起的心稍有一落,可一见到薛子铭手中那锋利无比的长剑,再一看沐容琛手中满是缺角的木剑,不由得担心起沐容琛,深怕他会受到伤害,秀眉微蹙,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台上二人,不作任何的松懈。
薛子铭见萧青芙已离开,台上只剩下沐容琛一人,便问道:“睿王,你当真要用木剑?”沐容琛道:“是,请赐教!”
薛子铭举剑从擂台顶端施展轻功飞身而下,长剑刺出,青光闪动,发出嗤嗤声响。台下众人凛然心惊,便是连华乐鸿也不例外,心道:“华山剑法素来以快得名,却没想到会是如此之快,一瞬间,仿佛有几十把剑刺向沐容琛,而其中却只有一把剑是真的。”一想到这,不免为他的徒弟捏了一把汗。
沐容琛右手持剑,便未举剑格挡,只见他将内力运至手掌,剑柄蓦地置于手掌之下,木剑兀自在手掌之下转圈,内力被化作剑气,每一招都以弧形刺出,以弧形收回,攻击范围之大,让人看了不由凛然心惊。
薛子铭的长剑全然没入木剑转起的圆圈内,登时一沉,忙运气提劲,将长剑抽出,沐容琛越转越快,圈越来越大,长剑陷入漩涡中,以致使薛子铭以快使剑产生几十把剑的幻想被沐容琛瞬间击破,啪的一声,长剑与木剑于漩涡中相交,刀光霍霍,一时间根本无法分辨何为长剑何为木剑。
沐容琛这一招乃是有容乃大,四两拨千斤,当真不愧是以己之钝,挡敌之锋,正是太极剑法的精奥‘以静制动,以慢打快’。可千百年来武学精髓向来是唯快不破,先发制人,究竟是何人竟然如此逆天而行,创下此等绝妙剑法。只怕经此一役,沐容琛师承武当,身怀武当绝学将不胫而走,誉满天下。
楚云寒暗自惊叹:“中原武林派系林立,少林寺与武当并称武林泰山北斗,其后又有华山派,浙西海沙帮,天下第一帮丐帮……还有很多大帮小派,个个身怀绝技,飞檐走壁更不在话下,若是我大楚也有这些藏有武林绝学的帮派,何愁军队不兴,个个以一敌十,定能学那秦始皇一统天下,入主中原。”一想到这,欲举兵南侵的yù_wàng更加的强烈,已不满足于薛子铭口头承诺的燕云十二州。
长剑与木剑于漩涡中争斗不休,加上薛子铭与沐容琛的武学修为相差无几,若是在内力上谁也胜不了谁,可漩涡就算再厉害,也总有变弱的时候,而它变弱之时,便是长剑破圈而出之际。二人激斗了四百余招,眼见着从正午时分,斗至傍晚将至,二人仍是不分胜负。
众人欢声喝彩,却有一老者惊呼道:“不好,这等胡搅蛮缠,全然违背了太极剑法的剑理,如此下去,不过片刻,徒儿就该败下阵来!”此人正是华乐鸿。虽然此话甚轻,亦被淹没在喝彩中,却还是被躲于暗处的王霸刀听到,只见他手持飞刀,静待时机。
薛子铭见长剑困于漩涡中不得而出,当下凝神注视,欲从中找出破绽,却是徒劳无功,暗暗惊异:“我从来杀敌都是一招致命,从未有人在我手下躲得过十招,而今足足对上四百余招,内力已耗损严重,稍有不慎便会败下阵来。”心下生了怯意,不由得额头渗出汗珠。
沐容琛已察觉到自己的弊端,正欲提劲收回木剑,突然耳畔‘咻’一声,似物划过,未来得及想,又是一阵巨响,‘嗤嗤’几声,一股劲力从正前方朝他击来,只觉胸口一疼,后仰倒地,晕眩过去。与此同时,只见薛子铭被断掉的木碎插满全身,一个踉跄,朝前跪倒,神智却异常的清醒,见沐容琛晕倒在地,而他自己的随身长剑此刻更是刺入沐容琛的胸口,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什么武当,还不如华……山……”他刚说到这个‘山’字,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随即如湿泥般瘫了下来,面如纸白,嘴角狞笑。
台下众人惊叫不断,纷纷起身逃离。楚云寒见状忙起身没入人群,走出擂台,刚一步出,却见门口有一男子面带微笑的看着台上发生的一切,不过他不想节外生枝,并未停足,与男子擦身而过,眼角掠过男子,随即便离开城北,立马吩咐白若男,收拾包袱离开了金陵。
凌珏见薛子铭与沐容琛纷纷倒地,而薛子铭更是喷出一口鲜血,竟迈不开脚步,停在门口,看着台上,兀自窃喜,而他也已看到朝自己而来的男子,只是没想到与自己擦身而过的男子竟是楚国的皇帝楚云寒。两国仇敌,竟然对面不识,当真可笑。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萧青芙根本来不及反应,怔在原地,直到耳畔传来顾潋柔的惊呼声,方回过神,只见她疾奔上阶,却忘记她自己是穿着长裙,右脚踩住裙角,左脚朝前一迈,一个踉跄从阶上滚将下来,头正欲撞击在地,秦宇轩见状正欲跳上前接住萧青芙,电光火石之间,一抹身影闪过先于秦宇轩接住萧青芙,只见他将萧青芙拦腰抱起,一个转身,已停步站定,道:“丫头,站好了,可别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