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眼的湖水,呼吸被一点点夺走,碧瑶活了几千年了头一次知道这样的感觉。
还真是,生不如死。
她被人救起时,湖边围满了一群人,大多都是熟脸。
独独少了赐她这般狼狈的一人。
“小姐,你可吓死碧云了。”碧云推开人群,一下扑了过来。
脸上是没来得及擦去的泪水。
碧瑶伸手拍了拍其后背,“没事。”
“小姐以后可千万要在原处等着碧云,切莫乱跑了。”这语气倒是像在教训小孩的。
碧瑶笑笑没说话。
宴席那处又是一阵脚步声,众人定睛一看,忙让出道来。
皇后已经得了消息往这边赶来。
凤冠霞帔,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已有了母仪天下的华贵姿态。
“见过皇后。”待皇后近身,碧瑶便要起身行礼,被其先一步抬手止了。
“不用不礼,今日顾姑娘受惊了。只不知,怎的好端端的落了水?”皇后声音轻柔,一席话在人心上拂过,镇了不安。
碧瑶想,筠宁是养在皇后身边的,怎的皇后一丝温柔都没学见?
“是瑶儿贪看池中荷花,一时不慎,惊扰了大家了。”碧瑶只将错处归在自己身上,还不忘告罪。
虽然,在场多人怕是都乐得见她这般。
“这般,顾姑娘便早些出宫,回府安歇吧。”皇后也不多问,吩咐宫人领着人出去。
余光冷瞥了一眼人群前头看热闹筠宁。筠宁亦知今日领着这么多人,捉奸不成落了空,少不得被父皇责罚,也缩了缩脖子乖乖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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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马车上,碧云忙从暗格中取出暖披来给碧瑶套上。虽已经换了干净的衣裳,可不能再冻着了。
“小姐,你不知道筠宁公主在席间听见一男子带着走了,说什么也要带着大家去。还说什么皇宫内院怎能出现男人,一定要严惩贼人。”碧云给她衣带系好,嘴里还念念叨叨的,“当时碧云回去找您不见,心都吓地上了,真怕您被什么人带走了,有个万一……”
说到最后,碧云也意识到自己失言,忙噤了声。
碧瑶也确实有些着了凉,一双细手冷得狠,就往自己怀里揣。
碧云见了又去见马车的窗户捂严实了,有一处缝隙大了些,她便挪了身子挡着那风。
碧瑶低头捣拾着衣角,没查见其动作,只觉车内暖和不少,舒服多了。
“谁发现我落水的?”刚才瞧见碧云是从人群外跑来的,因是问讯之后赶来的。
“是个小宫女,路过池边恰见小姐失足落了水。小姐,您说您没事跑水边作甚?”碧云一脸的不赞同,颇有责备之意。
“还能干嘛?游泳。”碧瑶不在意地答道。
游泳?
去皇宫祝寿,谁敢不要命地莫名下池游泳去?
“小姐,是公主干的?”碧云不傻,今日接二连三的事一看便明白。
她家小姐,又被人害了。
碧瑶没答,从一旁的暗格中取出茶具,烧上备着的水。
“不过小姐落水也算好事。”碧云想着公主那时兴匆匆地敢去广凤宫的样子,还真怕小姐在里头。
只是这话说的,碧瑶为何有些想捏她嘴的冲动?
“小姐您不知,公主当时带着大家去了广凤宫,还见着躺着的国师。”碧云瘪瘪嘴,“您可不知,当时没见着您,公主嚷嚷着您一定不敢见人藏起来了,带着人收了遍。若不是有宫女来报您落水了,怕是要将房子拆了挖地三尺。”
碧瑶笑了,这丫头恨不得说破天的模样,便知道夸张许多。
不过公主一定是恼羞成怒了,两计连施也没成事,是该恼的。
今日,虽记不太清楚,进了屋之后的事,但也算躲过一劫。
闹出她落水的大动静,又离得广凤宫这么远距离,她今晚的流言便破了。
只是,这法子,她实在喜欢不起来。
她决定往后几千年,都不去有水的地方。
“碧云,你见过国师的样子吗?”
“国师只在祭奠上出现过,碧云哪能见着国师?不过,京里都传国师俊美无双,真想瞧上一眼,或与楚公子一般姣好颜色。”碧云真真得了顾瑶真传,一说到美男,口水都快下来了。
碧瑶往外挪了挪,她那模样不忍直视……
“国师,今年该有双十了?”碧瑶对床上男子还有依稀印象,却有些不敢确信其与陵宿的关系。
果然,那时脑子烧糊了。
“算算,应差不多这个岁数。”
筠宁这回倒是设了一绝妙的局,不管事后真相如何,皇上都会赐她一死,和着国师的命。
“国师,也是个苦命的,十岁那年被算出这般命数,已到二十还是孤家一人,可惜了那副好颜色。”碧云叹了声,接着道。
十年前的事,碧瑶也知道。那年新帝上位两年,得一取经归来的和尚指点,算出先帝幼子亦是新皇十七弟,祁隆,乃天煞之命,若与女结合便会犯了月食之相,恐会使国家遭难。
新帝怜其年幼,便请国师代为管教,下旨终身不得娶妻生子。
所以,昨日若是被抓,便是皇帝不管,百姓也能将她撕了。
谁叫她荒淫本就惹了众怒,再不管好自己犯了忌讳。大臣们不逮她,逮谁?
虽然那番指点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或有人知道,但明面上她顾瑶碰不得的。
“小姐,回去可好好在府上待一阵,最近您一出门准没好事。”碧云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