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芷有些错愕,“你哪儿都没做错啊。”
相反,阿玉自打来了林芷这小院,可以称得上是尽心尽意。
“那芷小姐为何要撵阿玉走?”阿玉抱着斗篷,晶莹的泪珠儿直在眼眶打转。
林芷最怕人哭,尤其是怕阿玉这样的小丫头在自己面前哭。
她手足无措的望着阿玉,“没有,阿玉,我没有撵你走的意思。”
“那芷小姐是愿意阿玉留在这里?”阿玉破涕为笑。
“也不是啦。”林芷有口难言,她没想到这个阿玉思路如此清奇,同时,又感动于这小丫头的执着。
阿玉总会让林芷想起故人,譬如巧儿,譬如,小鸽子……
这也是林芷为何对阿玉格外关照,但亦不愿让她留在此处的原因之一。
“林子姐,你别撵我走。”阿玉捧着斗篷竟是跪了下来,“我,我……”
她泣不成声。
林芷却是手忙脚乱。
这阿玉看似聪慧,实则是有些痴的。
她是韩府家奴之女,自幼听闻父母亲友常言韩府对他们恩重如山。
似乎就连她自己都不记得,在什么时候,年幼的阿玉就立志要报答韩府。
好不容易等到年岁稍长,阿玉竟然有了服侍韩大小姐的机会,哪怕只是做做针头线脑这样微不足道的活计,但只要身在琉光院,阿玉就觉得自己面上有了荣光,不曾愧对父母的教诲。
而在韩府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久了,林芷如横空出世的佳酿,她的大名早已传遍韩府,这让年幼的阿玉心生向往,究竟是怎样的人,才能够让韩大小姐刮目相看,关怀备至。
终于,阿玉有了这样的机会,在青柳哭哭啼啼跪下求着大小姐要留在琉光院服侍之时,阿玉看到韩红药因无人服侍林芷,而面露不虞之色,她便自告奋勇来到了林芷的小院。
再后来,这位传说中的“沙镇福星”,原来也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姐姐”,除了,时常昏倒以外,从未给阿玉添过任何麻烦。
相反,在林芷清醒的时候,她还时常和阿玉抢着干活。
这样的“主子”,放眼天下,也恐怕就是眼前这位“芷小姐”一人了。阿玉心满意足的留在这座小院,她要像伺候大小姐那般伺候“芷小姐”。
可就在阿玉这么打算之时,林芷却突然提出要让阿玉再回到大小姐的“琉光院。”
阿玉心中委屈极了,她虽然识字不多,但也听闻那说书先生曾说过,“一仆不侍二主”。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阿玉不懂。
但她就是觉得,对一个人好,就该一门心思。如果今儿对大小姐贴心尽意,明儿又对芷小姐言听计从,过上几日,再回琉光院……
阿玉哭成了泪人儿,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要让芷小姐如此对她。
“阿玉,”林芷好不容易将阿玉扶起,可这丫头哭的就如一只脏兮兮的小猫,这让林芷百般无奈。
“乖,不哭了好不好?”林芷柔声相劝,“都是我不好,阿玉,你乖,不哭了啊。”
谁料,林芷越是温柔劝慰,阿玉的哭声就越大。
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主子,竟然还对着一个奴婢认错!
阿玉心中对林芷万般不舍,却偏生说不出半句话来。
她捧着韩红药赠与林芷的斗篷,哭得犹如受到莫大的委屈。
这哭声将门外的东子都招了进来。
“林姑娘,阿玉她这是?”东子本是刚到林芷门外,方才韩红药有令,说让他再来看看林芷,若是林芷已无大碍,那么,务必要让林芷即刻去琉光院。
谁料,这东子还没走到林芷所在的小院,就听到阿玉放声悲哭。
他误以为是林芷出了什么事儿,忙奔入院中,却见阿玉正捧着一件斗篷,仰面痛哭。
“东子哥,你来得正好。”林芷尴尬的向东子笑了笑,“你帮我劝劝阿玉。”
“这是……”东子走上前来,他对阿玉印象不深,只是这几日他奉韩红药之命,来林芷这院子探望的次数多了,方才知道那个瘦瘦小小的丫鬟,名叫阿玉。
“阿玉,你这是怎么了?”东子看到阿玉手中的斗篷,这应是韩红药赠与林芷之物。
难道说,是阿玉不慎,弄破了这件斗篷?
阿玉抽抽噎噎的,方才听闻林芷要让她回琉光院,她便想到林芷诸多好处,一时间情难自已,这才放声悲哭。
且是林芷越加劝慰,阿玉的哭得越是厉害。
可哭着哭着,连她自己都忘记为何要哭,只是觉得悲从中来,哭得声嘶力竭。
谁料,东子却偏生在这个时辰进了林芷的小院。
“没事儿的。”东子见阿玉满面通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生怕她由此出个什么好歹,忙安慰着说道,“大小姐仁厚,这斗篷若是坏了,待我去说明情形,求大小姐再赏给林姑娘便是。”
阿玉虽小,却也知这般嚎啕大哭失态至极,但林芷待她素来亲厚,阿玉便也无所顾忌,可此刻听东子这么一说,她亦是无地自容,越发哭得停不下来。
但许是哭得久了,阿玉此时已没了眼泪,但仿佛又不能就此作罢,唯有抱着斗篷,有一搭没一搭的哭着。
这下,就连林芷院中聒噪的雀鸟,也被阿玉哭得没了踪影。
“东子哥,”小女孩儿的心思,总需女孩儿才能够明白。林芷看着东子苦笑道,“你来找我何事?”
总要先将东子支开,阿玉兴许才能止住哭泣。
“哦!”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