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虎父无犬子。”
又有云:“慈母多败儿。”
韩宝宝丝毫没有继承韩若钧的品性风骨,反倒将外面那些纨绔子弟的派头学了个十足十。
今儿天气不错,他正在府里赏花遛鸟,听贴身小厮元宝屁颠屁颠跑来说,林芷那丫头又在酒窖发疯了。
“嘿,我说,她这是疯起来有瘾啊!”
韩宝宝托着鸟笼咂着嘴,本来看这丫头有三分姿色,想着将来同巧儿一起收了房。
结果上回那么一发疯,还真是吓到宝宝了。
别说那林芷长得不过尔尔,她就是天仙下凡,韩宝宝指天发誓也绝不沾她一下儿!
怪道花明如避之不及,敢情这林芷疯的随心所欲。
“走,瞧瞧!”韩宝宝对着鸟笼打了个哨儿,带着几个小厮向着酒窖一路晃悠过去。
左右老夫人太太们都在呢,看她还能怎么疯!
谁料韩宝宝刚一到酒窖门口,就看见自己亲娘被大太太含沙射影的挤兑,他便想都没想,开口就怼上了:“不好又如何?”
横竖他韩宝宝是韩府的六代单传,要有人敢在他老娘头上作威作福,哼!他就不依!
而韩宝宝方才那一句,说重了是目无尊长,说轻了,也是满口胡沁不得体惯了。
然而大太太却不怒不恼,只向着韩宝宝淡淡招呼道,“二少爷来了。”
也不知是她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还是根本就无意作答,反正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大太太根本就不带搭理这二房娘儿俩的。
“我说,这酒瓮,我知道咱们府里不差钱,选得又大又好,可怎么就和酒有关了呢?”韩宝宝清了清嗓子,把鸟笼往元宝手上一递,颇有点“学海无涯苦作舟”的样子。
大夫人笑了笑,却是连身儿都转过去了。这回韩宝宝是明白了,人家里里外外都透着三个字“瞧不上”。
难得韩宝宝好学一回,要不是看自个儿的娘,平日里多嘚瑟的一个人,这会儿耸着肩,哈着腰,知道的是韩府的二夫人,不知道的,还当是大夫人的丫鬟!
可大太太这一问三不答的,倒教韩宝宝有点无计可施。
韩宝宝斜觑着眼,觉着自己就像是前几天厨子杀的那只鸡,鸡毛都被拔的精光,还哆哆嗦嗦的叫声凄厉想要保留一丝尊严。
“这酒,死了。”有个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
疯丫头!
韩宝宝不知为何,乍一听到林芷的声音,心里就打了个突,可人家是给自己解围,于是他哼哼哈哈的,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林芷重重叹口气道:“这酒,不能送了。”
她用手摸了摸酒瓮,似乎那里面的酒真成了活物。
“老太太面前,你少装神弄鬼的!”韩宝宝一见林芷这样儿,就打心眼里发憷。可这会儿人多,要真被这丫头唬住,那以后他们二房就真在韩府让人蹬鼻子上脸了!
“好孩子,说来听听。”韩老夫人拄着紫檀杖,稳稳当当的发了话。
“回老夫人,这酒坏了,不能送出去。”老人家一般都有避讳,那个“死”字说一遍也就够了。
林芷改了字眼,重复道。
此时早有酒窖的下人看着老夫人眼色行事,韩老夫人点头道:“查。”
于是,装好的酒瓮被卸下车,也早有人备好了金锥敲开酒泥。
韩老夫人面色稍显凝重,待她向着酒瓮走去,一行人也忙跟着上前。
韩宝宝瞪大了眼躲在韩老夫人的身后,似乎那酒也着了林芷的魔,顷刻就会升腾出个怪物来。
韩红药却是从人群中走出,弯腰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坛酒:“是馊了。”
其实,作为世代酿酒的韩府,何以要上前查验,方才酒瓮一开,那变了质的气味除了韩宝宝难以分辨,在场每个人都是心知肚明。
而老夫人与其说查验酒液,不如是想细看看林芷罢了。
“你又是如何知道这酒不对劲儿的?”韩红药命人将馊了的酒抬下去,直起身盯着林芷问道。
林芷犹豫了下,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孩子,说吧,不妨事。”大太太温言道。
“好,我说。”林芷看着那一车酒瓮,攥着衣角道,“说来也是荒唐,我自幼就有异能,隔着酒瓮便能嗅出酒水好坏。”
“呵,合着是个狗鼻子。”韩宝宝在人群中嗤笑道。
“放肆!”韩老夫人手杖“梆”的敲在地面!
韩二夫人忙拉着韩宝宝跪下,“老祖宗莫气!”
她吓得浑身颤颤,“这孩子也是有口无心,媳妇儿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
韩宝宝跪的满脸迷茫,但老夫人如此生气,他还是头一遭看到。
“蠢。”韩红药低声道。
这半路来的弟弟,哪能知道当年韩府的狐仙奶奶,正是有这样的异能呢?
如此,韩老夫人看着林芷的眼神,便多了几分深思,“你说,你能嗅得出酒水好坏?”
“芷儿不敢欺瞒老夫人。正是如此。”方才老夫人那一杖,林芷心中亦是备受震动,她深知韩府这位老夫人一言九鼎,因此回答的更是小心翼翼。
“红药,依你所见呢?”韩老夫人撑着紫檀杖,目光炯炯看向韩红药。
韩红药斟酌道:“祖母,依红药所见,不如就让这丫头暂且过来酒窖帮忙。”
她看了一眼林芷:“若她是诳咱们的,日子久了,自然有个分辨。”
“好。”韩老夫人点了点头,“就这么办。”
而再看林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