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画到一半，也有些抓狂，看着旁边两个小孩欣喜地捡他的废稿，原本烦躁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出人意料地温声道：
“想学的话，就过来看，不用趴在地上捡这些垃圾……”
冯坤和小明都是大感意外，又是欣喜，又是战战兢兢地走过去。
“凯尔，我觉得你画得太棒了……”小明拿着一张画稿敬佩道，冯坤也点头赞同：
“这每一张都非常出色……都在进步。”
“进步！？”凯尔双手捂着头，瘦脸颤抖地道：“该死的！你都看出来了，那证明我画得并不完美！这都是瓦尔特用过的技法，瓦尔特那老混蛋一定能画出更好的小丑……”
蝙蝠侠这个题材非常特殊，每个漫画公司的画家都可以创作，别人会把你和最出色的画家进行比较。
瓦尔特听说最近也在创作一部新的蝙蝠侠漫画，里面一定也有小丑……
可想要超越他，太难了！
最可怕的是，许乐给他这段文字，实在描写的太细腻了，每句文字的描写都在调动他身体里的细胞，他能感受小丑那种疯狂，却无法用绘画完全表现出来。
许乐看着凯尔要崩溃的样子，想了想后，随手画了一份手稿，对冯坤招手道：“冯班长，你过来把这个交给凯尔。”
看来，还需要给他一点指点，就给凯尔一张《致命玩笑》的原图参考一下吧。
冯坤过来接过那张画稿，看了一眼递给了凯尔，凯尔低头一看，顿时浑身一震。
他好像抓到了什么感觉，问冯坤和小明：“你觉得这张和我之前画的有什么区别。”
小明摇摇头，表示看出来，而冯坤仔细观察之后，才道：
“在我看来，凯尔你画的小丑，在外行人看来都觉得散发着一种‘很凶狠’的张狂气势，可是许乐却把同样狷狂黑暗气息内敛在海底深处，那种怪诞的笑容，却表现出一种惊涛骇浪的气势，这种扭曲的怪诞感，具有压倒性的压迫感。”
两人画出的小丑有相似的黑暗气质，凯尔的像是一把寒光四射的利刃，许乐则更像是海面之下疯狂烈焰，内在气质层次是要高于凯尔……要更成熟一些。
凯尔听着心里顿时要崩溃了，这怎么可能！？一个12岁的小孩，画出的手稿竟然比他还出色！？他到底适不适合做画师这行？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会比不过一个小孩！？
凯尔原本就性格偏激，这个事实让他内心更加混乱，他开始闭口不言，继续画那张小丑的笑容。
冯坤，小明，卡洛儿姐弟，乃至房间里的所有画师，都看着凯尔这位鬼才画师，一次次做着尝试，从早上到下午，一直不停……像是入魔一般重复的画着。
到后来，大家看到凯尔衣服竟然都已经汗透湿了，都是心惊不已，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有人画漫画，有人能像是现在这样大汗淋漓的……
许乐那一张草稿就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只有许乐清楚，他给凯尔看的并非是他画的，而是原本世界阿兰·摩尔的御用画师布莱恩·柏兰德大神级别的手稿。
凯尔脑海中的对手，并不是他，而是阿兰·摩尔和他的御用画师布莱恩·柏兰德。
许乐其实今天一整天都在观察凯尔，他知道有些艺术家你必须要给他足够的压力，他才能释放自己的潜力，凯尔无疑就是这种人，而他拿出这个“小孩的手稿”，就是想给凯尔足够的压力。
看起来，凯尔很明显被他折磨得很痛苦-_-
许乐从两个小时前，就看到凯尔额头冒出细细的汗珠，然后是他背后衣服渐渐出现湿痕，最后到他全身大汗淋漓。
这并非是身体上反应，而是内在情绪在在逐渐的饱满……那些压力，正在逼使他前进。
“老板……要不要让这家伙回去休息一下……”奎尔忍不住有些害怕地过来提议，他在【冒险漫画】工作时，都没见过这么执着的人。
西弗也忍不住对下一刻提醒道：“我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凯尔状态这么乱下去，越是求好心切，会越感到挫折……”
许乐却是没那么大的反应，望着凯尔问西弗道：
“你过去跟他说，看他愿意不愿意回家休息。”
乔纳森再仔细看过去，就见凯尔埋头喘息了几口气之后，抬头双眼正在紧紧地盯着画稿上的小丑，像是猎人在观察一个猎物一般，浑身大汗的他，神色不但没有沮丧与失落，反而嘴角出现一个弧度，眼睛里充满兴奋的神采……
你完全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那股澎湃的生命力正在沸腾着，像是孩童在从事游戏一般，充满了喜悦与好奇心。
许乐从刚才就发现了凯尔进入了状态，他很期待接下来凯尔能演出什么新奇画法，来接近，甚至超越阿兰·摩尔的原著。
这是斯坦·李调教漫画师，经常采用的手法，老爷子通常会找两张自己的手稿，给对方挑刺，刺激自己手下的画师挑战自己。
当然，这么做的负面效应是，画师会对老板产生反面情绪……可许乐不在乎，他只是个小孩，凯尔脾气再大也不会跟他一个小孩见识。
这时冯坤拿着凯尔的一张画稿过来问：“这张已经很不错了吧？”想让许乐说些鼓励凯尔的话来。
“不怎么好……”许乐看了一眼道：
“这个小丑的笑容，这就像是一个清醒而装醉的人，理智在情感之上，作者试图把小丑演出一个理智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