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跑了!
何不归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直面酆都来客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多亏了邬老的功夫棒棒霹雳,否则今天很有可能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好在王姐已经跑了,应该不会再回到这个小区,小圆的外婆终究已经消失,邬老也会慢慢忘记自己一辈子的爱人,着实让人唏嘘。
望着一片狼藉的小卖部,何不归决定先拿一盒泡面,然后就离开,说来也奇怪,王姐逃了之前锁死的大门轻易就打开了,趁着四下无人,他悄悄溜进了电梯。
一夜无话。
第二天何不归出门的时候,看到物业和邻居们貌似已经发现了小卖部的情况,一大堆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讨论是不是遭到恶贼,物管说已经报案了,但谁也不认识老板,就好像它是昨天才开业的样子。何不归站在人群后面观察了好一会儿,确认确实除了自己没人想得起王姐的具体情况才慢慢离开,他猜想王姐逃跑以后,大概是是用了什么手段,把自己的“存在”和世界隔绝了起来,对普通人而言就等于凭空消失了一般,除了对“存在”有特殊感知的人,谁都不会记得她。这样也好,事主无从查起,自然事件也查不下去,到为他避免了一场麻烦。
又去了一趟老街,棒棒还是不知所踪。
没过多久,底楼的小卖部换了主人,麻将团伙依然人丁兴旺,何不归确定王姐不会再回来。邬老出现得越来越少,想是身体有些不好的迹象。
时光渐渐入秋,天气好的时候,江州蓝天白云掩映着大江东去,江水与大船缓缓而行,汽笛声声让人精神飒爽。
这一天周末,何不归闲来无事便沿着江边散步,小区离千年古镇磁器口很近,不一会儿就已经看见老街斜斜的楼角。游人渐密,想起已经很久没有来逛过,何不归兴意盎然,往古镇深处走去。
老街窄窄,石板根根,游人熙熙攘攘,岁月郁郁葱葱。这边卖牛肉的张飞,全身披挂挥舞着大刀招徕
,那边卖麻花的眼镜,声情并茂扯着嗓子吆喝,其实古镇早就不古了,只是往来的人谁都不愿说破,只有许多年前的老宅,传了几代的门板,才分明留下时光的印记。
转过一处连廊的街角,路口竟围了一大堆人,里三匝外三匝的样子,人人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瞧去,想来内里应是一个稀罕的把式。何不归也有些好奇,想要看个究竟,还没走到跟前,只听得人群中有个女孩的声音透出来:“爱信就信,不信拉倒。这位老哥,我给你看相,说你阴虚火旺得厉害,恐怕近来房事过度,自然有我的根据。看你也才四十有余,劝你多些节制,细水才好长流,不要太过放纵空耗了身体,以致未老先衰。这都是为你了好,你不但不领情,还不想付钱,哪有这样的道理。”听这声音,应当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只是这众目睽睽下的话题却着实有些孟浪,想来也不是什么小仙女。
“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捶你,”女孩子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中年男人发怒的声音:“你看相就看相,你都说些什么东西。我…我咋过可能,咋过可能那个…那个过度……”
“好啊,王明贵你这个狗东西,”男人才唱罢,一个泼辣的中年女声接踵而至:“我说你最近为啥子天天心不在焉,碰都不碰老娘。好你个房事过度,是外面有人了吧!老娘跟了你弄么多年,现在看老娘老了,你翅膀硬哇,在外面东支西吾是不是!说,给老娘说清楚,不然老娘今天才锤死你龟儿子!”西南地区女人自古泼辣,发起狠来吓退多少英雄好汉。
“哎呀,老婆老婆,你不要听那个女娃儿乱说,我…我咋可能嘛,”听到女人发火了,男人立刻就软了下来:“我你还不晓得么,不要说有没得那个胆子,就是有胆子出去攉,哪个妹儿又看得起我嘛。”
“你给老娘少来这一套,”女人听上去似乎并不解气:“啥子没得胆子,你上回拱到别人王二妹屋头去搞啥子,以为我不晓得。王明贵,我跟你说,信不信今天回去我就跟你龟儿离婚!
”
“啥子王二妹!啥子王二妹!”男人声调陡然拔高,像是被抓住了尾巴:“哎呀,走了走了,张五咡还喊了我打麻将嘞,走了走了,走了再说!”
人群发出一声哄笑,想来大家心照不宣,一男一女从人群里挤出来,拉拉扯扯骂骂咧咧,忙不迭往街外走去,应当是王明贵和他的老婆大人,赶着离开这是非之地,处理家庭问题去了。
王富贵扯着老婆从身边走过的时候,何不归瞧了一眼他的额头,只见他的焰红得吓人,蓝色几乎看不见。根据棒棒的表述,红色代表心火,蓝色代表肾水,王富贵这个焰,正是极度阴虚火旺之相,刚才那个姑娘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
这就有些厉害了,这个“阴虚火旺”是开了眼的何不归从焰的颜色看出来的,那么人群中的那个姑娘又是凭的什么道理呢,莫不是她也有些道行?想到这里,何不归好奇心大起,使劲往人堆里挤了一挤,想要看个究竟。
人群左右分开,何不归来到前排,定睛一看,好一个俏皮可爱的姑娘!
要不是亲眼看见,何不归也很难想像眼前的场景。
靠着连廊的柱子,斜放着一面小旗,小旗造型古色古香,中间一幅白布,上下两头各有卷轴,挂在当中一根竹竿上,就像在古装片里面江湖术士拿着走街串巷的家伙一模一样。只见那小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