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孙家夫人名为吕晴,出自普溪吕氏,吕家以铸造闻名,别看这颛孙夫人娇娇柔柔,却是这吕家难得的锻造宗师。
传善之所以能让徒弟收下夫人所赠,也是思及此,想来不算重礼。
九方尊长招呼着师徒二人坐下,唤了些点心给即斐人,面色略微柔和:“这是今年的新茶,传善你试试,若是喜欢带些回去。”
传善轻抿一口,赞道:“好茶,素来听说尊长谷里的茶最是芳香,果然不负其名啊。”
九方尊长点头,看向斐人:“斐人别客气,吃茶点,好吃。”虽是这么说,可看他表情却是不怒自威,换做别的小孩该是会哭出来。夫人也发觉了,推搡了一下他,嗔道:“你别凶。”
九方尊长看向自己妻子,眉毛松下,竟带着委屈,极小声的狡辩道:“我没有…”这般表情大概也只有在夫人身旁才能看到了。传善看此,刚要做个和事佬,嘴刚张。远远的便传来一声软软孺孺的喊声:“爹爹~”
只见九方尊长起身,眉眼以可见的弧度舒展开来,笑了,九方尊长居然会笑,还笑的有点得意?传善在惊叹之余,也忍不住起身而看,能让尊长这般的便该是那位小公主了。
远远而来先是两个长得一般模样的女孩,都是桃花眼儿,一样的娇俏。后面的是一个高个儿的青年,头发高束,身着武装,明黄色的眼眸看着怀里的一个小小女孩,是了,那些百花是该为她绽放,那些百鸟是该为她而来,那些仙乐是该为她而奏,那个女孩那头金色的头发丝线般被轻轻拢起,那小小的稚嫩脸蛋,已然让人惊艳,小太阳般的眼眸纯净剔透,眼角有一朱砂痣,小仙童一般灵气十足。九方尊长已经走了过去,抱过女孩,女孩眼睛弯弯:“爹爹~”
九方尊长那眉眼,那心肝顿时柔成一团水,声音轻柔:“诶,我的小岁岁,又与你大哥去了哪儿,竟不带爹爹。”小心的举起女孩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女孩娇娇的抱了他脖子,软软道:“爹爹不气岁岁,岁岁去看了鸟儿。”九方尊长哪会气,这娇娇的女儿怕是捅破了天他也舍不得吼一下。
夫人也过了来,扁了扁嘴:“阿鸢可只记着爹爹。”小女孩忙伸手朝着夫人道:“娘亲不哭,阿鸢最爱娘亲了。”夫人接过女孩,那九方尊长表情跟割了肉般不高兴,反是夫人眼角眉梢都笑着,可怜从一开始便随着进来的一个少年,跟来跟去,也没能抱到自家小妹妹,不高兴的一瞥,便看到站在一边的即斐人,只觉得这小孩眼睛乌黑乌黑的,比那午夜的天空还要黑,故拉了一下自家二哥,问:“大哥,这是来客人了?”
那满心满眼只在妹妹身上的大哥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传善和即斐人,轻咳一声,喊道:“父亲,这二位…”
九方尊长没能抱着女儿,却又不敢于夫人置气,表情里既严肃又散发着丝丝冷气:“这是传善长老和他的小弟子斐人。”
传善不敢怠慢,走前一步:“想必便是颛孙大公子和五公子了,传善这方叨扰了。”一旁的即斐人随着行礼,也道:“斐人叨扰。”
大公子颛孙临拉着五公子颛孙皆回礼,道:“长老长辈,是我们失礼了,长老唤我字绰训便好。”颛孙皆也道:“我字和源。”
传善看九方尊长点头,便应下,又笑道:“这定是尊长的小公主了,这般姿骨,这世间绝无之二,尊长好福气啊。”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女儿,九方尊长的脸色略略缓和。
夫人抱了颛孙岁走过来,道:“阿鸢,这是传善长老,是你爹爹的旧友,这是斐人哥哥,这位哥哥很是厉害,你要和哥哥学习呢。”颛孙岁软软道:“长老好,斐人哥哥好。”传善看着这没人会不喜欢的孩子,眼里有着真情实意的疼爱,连声应好。即斐人只觉得颛孙岁那双扇子般的眼睛是那么好看,真想摸摸她的脸蛋,粉白粉白的好像大师兄在山下带回来的糯米团子。正想着,倒听到师傅提出了想请九方尊长帮忙看是否能寻到自己的家人,即斐人想:找不找又有何好着急的,师傅师兄都很好,而且还没摸到那软软的脸蛋。没等即斐人想出些什么,传善便领着他和九方尊长去了书房。
这边夫人抱着颛孙岁,笑道:“今日有客,娘亲要和爹爹招待一下,鸢儿要和娘亲一起,还是要和哥哥们一起?”
颛孙岁不假思索:“和哥哥,五哥哥要与鸢儿去划船。”夫人点了点颛孙岁的鼻子,笑骂道:“小没良心的,可小心些。”又转向两个儿子,嘱咐道:“看好妹妹,要出了事,仔细你们的皮。好了,去吧。”将颛孙岁递给颛孙临,又招呼着那一双一直跟着的双生花:“你们回去备着些热水,鸢儿还小,怕凉,回来你们给她暖暖。”“是,夫人。”
看着母亲走远,颛孙皆迫不及待的从大哥手里抢走小妹妹,让她坐在自己的脖子上:“走咯,小岁岁,五哥哥带你划船去。”颛孙临忙跟着在后面,护着些自家妹妹。
三人架了艘小舟,颛孙临让岁岁坐在自己怀里,颛孙皆撑着船,向着一片荷从去了,刚靠近,便有两艘小舟自那茂密的荷叶间冲出,有两个少年站在舟上,高撑着竹竿,小舟带起的浪花冲开到颛孙临的舟上,颛孙临举袖挡了些,还有些溅湿了颛孙岁那粉色的裙摆。颛孙皆一看,怒道:“哪些个小崽子找打。”
那两个少年闻声看过来,嬉笑道:“和源,你个小崽子倒是厉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