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到护南城已有三日,自那日汪佳偶把他们送到房院里安顿好后便是再也没有见过她,别说是她,这三日以来,便是没见过任何一个人,好像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些人住进来一样。颛孙岁倒是不在意,不管有没有人,他的起居生活都是叶夭夭和苏蓁蓁照顾的,单于天也不介意,几十年的风餐露宿,还要养活一大帮子下属,让他是穷得叮当响,乐得没有人管他,今天夹带房里的花瓶去当卖,明天就去抠那桌子上的嵌玉,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叫苏蓁蓁嫌弃得不行。
剩下的李好和汝信,一个忙于在颛孙岁指导下修炼,一个致力于捉紧一切时间和颛孙岁独处卖萌,然后被苏蓁蓁发现,再然后院里就是一阵鸡飞狗跳,总的来说,还是很热闹的。
今天,颛孙岁难得起早,拉着李好出了府,绕着护南城散步,还真被苏蓁蓁说中了,李好体内经脉纠缠,毫无灵根,若是强硬修炼,反而会导致经脉崩裂,伤及本身,但修炼大道不是只有一条路,灵修,武修,魔修,不说一千,也有上百的修炼之道,而李好恰恰是上乘的武魂拥有者,武修大都需要借助外物,除了棍鞭刀枪外,也有兽类武魂,武修者大都是无法修炼灵力之人,但武修之人,若到大乘之上,亦可牵雷动雨,引动元素之力。武修与灵修一般,开始有八大阶,大抵是真的很努力,不过两天,李好便有凝气成功的趋势。
清晨雾气迷蒙,护南城北有一不算高的小山,山上是城里年龄最大的古树,粗大的树根占据里整个山顶,甚至浮于地面,树冠极大,似乎可以把整座山覆盖,天色昏暗,颛孙岁领着李好往山上走,山上灌木丛生,地上盘卧着荆,一切都是未曾有人踏足的样子,只有一条极小的路径通往古树,李好下意识的往小径走去,被颛孙岁扯住袖子。
“人为的小径可没有宝藏哟,随我来。”颛孙岁招招手,带着李好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们选择了一条离古树最远的道路,其实并不能称为道路,这里没有一点人行走的痕迹,偏偏颛孙岁可爱的背着手,悠闲的走在前面,那些看起来一点也不友善的荆棘灌木藤蔓都乖乖的让道,眼花吗?李好揉揉眼,听到轻笑一声,前面的颛孙岁回过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如水的长发泛着隐隐的金色,还没探究完,李好便撞进颛孙岁那双美丽到想要挖下来的眼眸里,从前只觉得小公子的眼睛好看,知道接触修仙之境,才知道,那双眼睛,太过美好,美好到可以让纯善之人心生邪念。
颛孙岁眨眨眼,笑道:“不快些,可来不及了。”李好回过神,不敢再直视颛孙岁的眼睛,低头跟在后面往前。
没一会,便看到颛孙岁停下来,“到了。”李好抬头,眼前的景色太过奇妙,叫他说不出话来。古树近在咫尺,树干极大,大得好像一堵墙,隔绝了树后的一切,树极高,给人以沉重的压迫感,像是有大山压顶,李好的呼吸渐渐沉重,豆大的汗滴滚下,脸色青紫,那树在他眼里绝对的权威,绝对的强势,犹如十尺王座上的君主,厚重的岁月感不断拷问着对生命的意义。
“调皮。”颛孙岁娇嗔一声,小手附上树干,有淡淡的金芒传出,那树有灵,垂下柔软的蔓藤,轻轻绕在颛孙岁的手腕上,撒娇似的,李好渐渐感觉压力减小,那巨大的树干上,超四方伸展的树冠,在早晨的第一束阳光下,有意识的一点一点的伸展着,庇佑四方,娇嫩的新叶在旧叶下舒展,叶落叶生,生命得以生生不息,每片叶子上都有极细极细的细茫,在树枝上汇聚成极小一股金芒,树枝又在树干上汇聚,浓郁的金芒温柔得像水一样一路流下,消失在一只嫩白得透明的手下,娇小的身影在巨树下十分渺小,那淡然温柔的笑颜,犹如上好丝线的金发,稠密的睫毛颤动,抬眼间,天地都为之暗淡,在此之前,无法得知何为圣洁之色,在此之后,再无净土。
“来。”颛孙岁招手,李好木纳的走近,眼里光彩莫名,颛孙岁抬头看了一眼古树,温柔道:“树立于天地,不屈不折,盘根在地,广吸生命之源,冠伸展四方,庇佑一方生灵,取生命护生命,不过是叶落叶生,岁月不过,你可明了?”
李好眼睛随着颛孙岁的话语,越睁越大,明悟之色渐浓,闭眼静思,眼前是巨树,立于长河,河流而树不动,树上枝叶枯萎新生,岁月如同长河,容不得抵抗,常驻其中只有不断的更新换代,以静制动,但那是树的道,我的道是什么,那滔滔的岁月河水横梗在空间,有叶落下在涛涛浪花里沉沉浮浮,那还是鲜活的生命,就要泯灭在那浪涛里,救救它,怎么才能救它,怎么,自那虚空里,飞来一枚铜色细针,顺着浪涛来到那片叶子旁边,化为一叶小舟,托着叶子慢慢靠在岸边,李好好奇靠近,那叶小舟像是一枚金梭,尖细的模样让它可以在浪涛里自由穿梭,李好伸手触之,金梭化为一抹亮光,钻进李好体内。
李好感觉自己久未破除的一道薄膜瞬间冲破,体内的经脉在一股暖暖的气流下舒服的偎叹,一滴小小的土黄色水滴落在小腹的气旋中央,引导着气旋有序的旋转,不时散出一缕来扩充经脉。
李好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地上细小的虫鸣,树上叶子纤细的叶脉,五感前所未有的清晰,睁开眼,看见颛孙岁盘坐在树下,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搭在肩上,托着腮,笑着看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