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颛孙岁被一阵寒意惊醒,树上的晨露落入衣领,叫颛孙岁一个激灵,眨了眨还水雾迷蒙的眼睛,入目的是迷雾弥漫的森林,林里树木高大,使得光线不易透过来,林里有些昏暗,却是着实吵得可以。颛孙岁看了一眼还在睡梦里的四人,懒懒的起身,披上薄毯,慢慢梳理着有些凌乱的长发,嘴角含笑,眉眼稚嫩却温柔,有淡淡的光晕围绕在身旁,让躲在暗处的人不由得感叹。
美好,圣洁,温柔,充满着让一切生物想要拼命靠近却又担心亵渎的气质,九天的神子,原来传闻是真的,有一白衣小公子,他有着世上最美丽的眼睛,那双眼睛啊,融入着一切的美好,被他看着就好像得到了整个世界,连阳光都忍不住为他停留,真是个神奇的人啊。
暗处的人彼此相看,不约而同的收起了那尖锐的,可能会伤害到那小公子的武器,踱步而出,他们自信这么多人足可以带走一个人。
颛孙岁看着那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呈包围圈逐渐靠近自己,面上毫无慌张,软软的笑着,眉眼弯弯,眼角朱砂痣美得惊人,笑道:“早上好呀各位。”黑衣人们彼此对看,在颛孙岁那特殊的气场里不自觉的放松的警惕,领头一人向前一步,道:“白公子,请随小的走一趟吧。”声音有礼且温和,这小公子这般美好,谁会忍心让他受半点委屈呢。
颛孙岁看了看还沉睡着的四人,笑容里多了一点点无奈,笑道:“好吧。”就看看是谁这么吵,扰人清梦的,还把她心爱的花灵催眠了,这可不得了,要是她们不舒服了,我可会生气的呐。颛孙岁抿了抿嘴,笑容里带着撒娇的意味,像是那软软的小奶猫:“可不可以带上椅子?”黑衣人们略略犹豫,但没坚持多久便败在了颛孙岁的笑容里。领头一人挥手示意其中一个黑衣人推来轮椅,颛孙岁懒懒的窝在里面,软软的向推椅子的人道了谢,便乖巧的坐着,任由他们把她带向林子深处。
黑衣人看着椅子里昏昏欲睡的娇小人儿,一边感叹心大一边又再次感叹世间怎会有如此美好的人儿,只是呆在他身边,就好像被净化了一样。因为颛孙岁的昏昏欲睡,黑衣人倒省了绕路以迷惑他的必要,直接朝着目标前行,没一会便来到一栋简易的木屋前,木屋极尽简陋,那茅草屋顶薄薄一层,黄土朽木的墙壁似乎风一吹便会倒下,结网的屋檐看出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黑衣人朝着木屋恭敬的禀报:“主,白公子带来了。”
好一会,屋里踱步出来一人,黑衣白发,面容年轻,身材高挑,每一步看似随意却是十足的谨慎,若是忽略那一头白发以及那束眼的白绫,这应当是一个黑豹般的男人,机警矫健。男人在看到颛孙岁时顿了顿脚步,若是可以看到他的眼睛,那里面必是一片惊艳之色。凡胎之人看不出来,只会觉得颛孙岁像是那神子般圣洁美丽,通身气质温暖迷人。可作为一名修仙人,曾经位列仙台的人,怎会看不出颛孙岁身边那浓郁得泛着白光的仙气,不属于他本身所有,只是被他吸引而来,那带笑的眼眸隐隐泛着金色,一眉一眼带着稚嫩却是上天的最高杰作,看那时光都在他身边停留,他哪是这世间之人,便是那仙界里也无法孕育这般神子,他天生便改站在那最高处,接受万般的膜拜,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玷污,像是这世间最后的净土,珍贵的让人想要靠近却又不敢靠近。
男人第一次犹豫了,自他退下仙骨那一刻,本该坚定如磐石般的意志,第一次出现了犹豫,他知道要想回去,要想做成自己那夜思梦想,每每午夜轮回噩梦般的遂愿,便一定要如此,但他还是犹豫了,颛孙岁的那身气质让他不由得有些羞愧又有些期待,如果是他,会不会有所变数。
颛孙岁看着男人,原来那么吵的声音从这里来呐,瞧那滚滚的黑气,传说中的鬼压头啊,这般浓烈的鬼气一看便是一个又麻烦又有趣的人,颛孙岁从来便是一个随心的人,性格所然的随心所欲,叫她此刻对眼前的男人产生了兴趣,眉眼流光溢彩,笑道:“你好呀,先生?”
男人回神,看着颛孙岁那澄澈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微微弯下腰,回答道:“久仰大名了,白公子。”颛孙岁微微笑着,不作回答,两人陷入的一阵沉默。
颛孙岁十分享受的吸了一口冰凉清新的空气,抬头看着逐渐明亮的天空,心情很好的笑着,呐,真是美好的一天,今天要做些什么好呢,要是蓁蓁发现我不见了,该是要上蹿下跳的,似乎看到了苏蓁蓁那着急的身影,颛孙岁嘴角的笑容又深了一点,叫看着她的人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男人忍不住了,轻咳一声,做请状,道:“白公子,可否耽误你一些时间,在下有事相求。”颛孙岁笑着点了点头,嘛,居然选择了最冒险的道路,明明只要…就可以达成他的愿望,却还是要选择另一条冒险的路,真是个有趣的人。
两人来到屋前,男人坐在一张矮凳上,使得他与颛孙岁平视,略略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颛孙岁伸出左手,小小的手白得透明,朝着男人耳旁一抓,那常人不可见亦不可触碰的黑气竟是被他摘棉絮般扯出一团握在手里,略一提炼,那黑气竟自中心泛出白光,渐渐向边缘蔓延,不多时,便化为点点光华,颛孙岁手一抬,光华飞散而去,颛孙岁歪头,眼睛里有温暖的光,笑道:“这样有没有不那么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