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颛孙岁一行人回到升平阁时,已是格外热闹,早早的便有人递了邀请函而来,翠竹和紫竹带着好些小厮忙前忙后的招呼着,一楼的屏风都被一一撤去,以天井为中心,设置了流觞席,水流潺潺,莲香阵阵,如今未到入席时间,早来的客人都一一请上了二楼,好生招待着。
这百花宴恰巧刚着端午,自是空前的热闹,一时间居然没人注意到颛孙岁回来,雀儿招呼着苏蓁蓁和窕儿上楼,只递了茶便被拉去招呼客人了。阿一推着颛孙岁一路来到厨房,更是热火朝天,瞧着好看的糕点都顺了些也便走了。
清尘馆里全然没有楼里的喧嚣之声,阿一端出刚拿的糕点,便安静的退到角落。
苏蓁蓁捻起一块桃花酥叹道:“这升平阁的茶极好,这糕点也极好,便是好奇这叶姑娘会是怎样的妙人了。”颛孙岁挑了些果子,三两下塞到嘴里,眼睛眯眯,腮帮子鼓鼓,好不容易咽下肚子,喝了口茶水才应道:“有何好好奇的,和苏姐姐一样是个好姐姐罢了。”
苏蓁蓁摇摇头,掏出手帕帮颛孙岁擦掉嘴角的屑渣,自嘲道:“我便是这京中最不像女子的女子了,叶姑娘美名有传,与我怎会一样。”颛孙岁撇撇嘴,不赞同道:“从前这般,现在还是这般,苏姐姐你怎么总这样想,你快些吃点糕点堵堵嘴吧,今天我定要改了你这想法。”
在颛孙岁的催促下,苏蓁蓁的肚子装下了好些糕点和茶水,看着清空的碟子,颛孙岁满意的点了点头,招来阿一,吩咐一翻便让她出去了,苏蓁蓁道:“岁岁,你这侍女待你还忠诚吗,我怎么瞧着不太放心。”
颛孙岁指了指自己的手腕,笑道:“苏姐姐你放心吧,有那个镯子她可听话了。”说完转向窕儿,问道:“窕儿你可会绾发?”窕儿点头,应道:“窕儿会,便是小姐不给窕儿施展的的机会罢了。”
颛孙岁一手抱胸一手点着脸蛋,笑道:“今天你便有机会了,算算时间差不多了,苏姐姐推我到隔壁的潋艳亭吧。”
苏蓁蓁虽是疑惑,但并没有说什么。
潋艳亭装横华丽而不俗,层层红纱半遮半掩,金铃声细细碎碎,好似那羞涩的美人充满着诱惑。
里面阿一带着叶夭夭刚到,便看到苏蓁蓁推着颛孙岁进来,两女甫一照面,都愣了愣,几乎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儿都带着惊讶,倒是叶夭夭先开了口,道:“你是蓁蓁…小姐?”苏蓁蓁反应过来,笑道:“是小女,相比这么漂亮的姐姐必定是叶小姐了。”叶夭夭看了眼颛孙岁,待看到她那微微的颔首,心下微喜,走过来,握了苏蓁蓁的双手,亲热而高兴的道:“唤我夭夭吧,今儿个见着你,我可不敢自尊什么漂亮的叶小姐。”苏蓁蓁也是高兴,本就觉得对这叶夭夭亲近,听此也道:“那夭夭唤我蓁蓁吧,夭夭你这般云柳之姿,哪儿不好看了。”
一旁的窕儿惊呼道:“小姐,你与叶小姐长得好像啊。”听窕儿这么一讲,众人才觉得。
这叶夭夭本是个清冷的性子,连带着那眉眼间都冰冰冷冷,好似雪山的白莲,一双桃花眼确实盈盈春水,能勾魂一般。而这苏蓁蓁出自将门,日常着装随意,只图方便,如今细细观来,那温玉的细润皮肤,那淡淡的蛾眉,樱桃小嘴不点而朱,只那眉目里都是一股子英气,一模一样的桃花眼里亮得像掉了星星。二人气质全然不同,但相貌至少有八分相像,特别是一对桃花眼,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叶夭夭挽了苏蓁蓁,笑道:“怪不得我看蓁蓁如此亲近,倒也许我们上辈子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颛孙岁让阿一把自己推到衣橱前,翻翻找找出两件衣裙,笑道:“我的好姐姐们,快来换衣服吧,现在都知道你们是好姐妹了,不如今晚再把酒言欢吧。”
苏蓁蓁接了裙子,疑惑道:“为何要换衣服。”
只瞧得颛孙岁有些顽劣的笑道:“因为要跳舞呀~”
苏蓁蓁尖叫:“什么?!我不…”在颛孙岁眼神示意下,旁边的侍女笑着将苏蓁蓁拉进了内间。
待得一番折腾,叶夭夭和苏蓁蓁一起出来了,听着身旁因惊艳而产生的好几道吸气声,颛孙岁笑得越发开心。
两人穿的都是曳地飞鸟描花留仙裙,苏蓁蓁的是玫瑰红银丝描绣,叶夭夭的是银白红丝珠绣。站在一起越发如同一对千娇百媚的双生花。两人腰间都坠着金铃,行动间铃声叮当,灵动异常。
颛孙岁拍了一下还在愣神的窕儿,笑道:“别愣着了,到你发挥的好时候了,珠翠我可准备好了,你要绾得不好,我可不饶你。”
窕儿这才回过神来,眼睛瞪大,跳着过去,围着二人转了好几圈,惊呼道:“天呐,天呐,小姐你是仙子吗,天呐,你们怎么…天呐,太好看,你们是窕儿见过最好看的双生子。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你是害羞了吗,别呀,快来,窕儿保证把你和夭夭小姐打扮得无人能及。”
说着,连推带拉把两人带到梳妆台前,双手灵巧的绾了一个天仙髻,左挑右选了一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步摇的凤尾坠有金色的流苏,摇摆不定,耀眼夺目,后髻下方各是一朵玫瑰红或月白绒花,娇俏精致。白皙细腻的脸庞画了艳丽的粉霞妆,即抹淡了叶夭夭眉眼的冷意,也消淡了苏蓁蓁的英气,一模一样的桃花眼更是勾人心魄。黛眉翘鼻,贝齿朱唇,自是风情万种态,千娇百媚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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