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红受了那一番羞辱,哪里能够甘心?趁着她的旧相好赵老板来的空当,就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缠着他哭诉了一阵,要他替自己出一口气,否则她就不活了。
赵老板皱了皱眉头,心里盘算着,这可还是个雏儿呢。
“赵老板,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这倚翠楼谁不知道我是你的人,她这么羞辱我,不是摆明了不把你放在眼里吗?”
小桃红挽着他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赵老板见了,心早就软了一半了。
赵老板拿袖子替自己的心肝宝贝擦了眼泪之后,好好地哄了一阵子,从怀里掏出对金镯子给她,小桃红这才破涕为笑。
萧柟房里。
萧妈妈哭丧着脸,指着萧柟的肚子问:“真有了?”
萧柟点头。
“哎呦,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萧妈妈坐在地上嚎了一阵子,冷着脸说:“这下子可怎么办是好啊?老娘怎么尽养了些赔钱货啊?”
尽管萧柟这样说,萧妈妈还是有些不信,让人去请大夫来。
这老奸巨猾的家伙!
萧柟心下慌了神,要是让大夫验出来可就遭了。
萧柟愁了半晌,珠儿也满面焦急。
忽然,珠儿眼前一亮:“萧姑娘,我有办法了。”
萧柟附耳过去,听了连连点头。
因萧柟身份不同,萧妈妈怕被人认出来,坏了她的生意,就叫萧柟躺在床上,外面围了床帐,只把手伸出来给大夫看。
萧妈妈提心吊胆地看着,眉头拧成一团,不停地求菩萨保佑。
萧柟坐在床上,看着身旁的牡丹,紧紧扯着帕子。
“这位姑娘是有喜了,老夫给她开副安胎药,日子久了,打不得了。”
萧妈妈一听,腿脚一软,昏死过去。
这件事就这样蒙混过关,但她失了身子,在萧妈妈眼里也就不那么金贵了。萧妈妈除把她这里的待遇变得和普通姑娘一样之外,还让她去陪酒。
这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在现代不过就是夜总会的三陪女罢了,只要不卖身,陪人喝几杯酒算什么?
萧柟让珠儿把东西放下,牡丹神情恹恹地看着她,萧柟也万万没想到被冷落了这么久的牡丹,居然是怀了孩子。
同为女人,萧柟自然明白她,那个男人,想必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
“牡丹姐姐。”萧柟坐到她身边,牡丹靠在枕上,熟稔地抽着烟,其实她长得很漂亮,只是耳上的那道伤,太过夺目,为这份美添上了瑕疵,以至于人们忽略了她的美,只关注于那伤疤的丑陋。
牡丹笑道:“其实,我该感谢她,若不是她毁了我的容,我还不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那个人,他为什么不带你走?”牡丹都愿意为他生孩子了,他怎么能把她一人丢在这儿,任人唾弃?
牡丹吐了口烟,望着远处,像在洞穿什么:“他连自己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这个孩子呢?”
牡丹随手拿起烟盒递给她:“来,抽一支,它会让你忘记眼前的烦恼。”
女人抽烟也不是什么奇事,萧柟接过来点了一支,抽了一口,轻轻道:“以后别抽了,对孩子不好。”
牡丹像是想起自己是个母亲,伸手抚着自己的肚子。
那个人,她明知他无情,明知他连自己都朝不保夕,可自己还是傻傻地为他留下了这个孩子。
得知自己怀孕后,她思量许久,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他:“泉哥,我,有了。”
牡丹以为,只要他们有孩子了,等孩子生下来,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跟他去无论哪个地方,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柳泉看着她笑道:“有了?谁的孩子?牡丹,你真是越来越天真了,不会以为随便拿个孩子出来,我就会娶了你吧?”
牡丹心里很委屈,拉住他的袖子,泪眼婆娑地道:“泉哥,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
柳泉丢开她的手:“是我的?你怎么证明他是我的?你陪多少男人睡过,恐怕自己都不清楚吧?”
牡丹抽噎着说不出话,柳泉从怀里掏出些钱放在桌上,无所谓地道:“这些钱你拿着,把这孩子打了吧,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泉哥!”牡丹抓住他的手,柳泉慢慢褪下她的手,潇洒地,一如初见时那样,从她眼前离开,她望着那毫无留恋的背影,咬住了嘴唇,泪水顺着脸颊淌下来,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泉哥,泉哥……”
她追出去,倚在门边,外面雨声依旧,却再也没有他的身影了。
“牡丹姐,你怎么哭了?”
牡丹抬手擦了擦,这些日子没有他,她不也过得很好吗?现在也不会有人在意她有没有怀孕了。
“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我用不着。”
萧柟送来的都是些珠宝首饰,牡丹这么久没接客,手头自然也没那么宽裕,她才想着给她拿过来的。
“牡丹姐,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牡丹看着她满脸的笑容,就好像看见了当初少不知事的自己。
她有些恍惚,被烟呛出眼泪来,把烟掐灭了扔在烟灰缸里,淡淡道:“你不用谢我,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从牡丹房里出来,萧柟便见萧妈妈从对面过来,萧妈妈不复往日那般客气,快步走上前道:“死丫头,上哪儿鬼混去了?客人都等急了,你还不过去,还等着老娘亲自来请你?”
萧柟装作乖巧的模样道:“知道了,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