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良子怕你做不熟,吃了拉肚子!”严正军幸灾乐祸。
“真的吗?良子哥,你也不相信我?”严晓竹重生回到九岁,奶奶得救并逐渐好转,自己又能继续和小伙伴们愉快玩耍,这会儿心情很好,故意做出一副泫然欲泣委屈样儿逗他们。
“别瞎说!”杨凯良看她神色信以为真,捶了严正军一下,忙解释:“我,我相信你……我是怕我妈饭做多了剩下……”
“那好,我现在就告诉杨婶别做你的饭。” 严晓竹说完不等他拒绝,扭身就往大门外面走。
后面杨凯良目瞪口呆,严正军在旁看着好哥们儿吃瘪起哄。
严晓竹一边喊着“婶儿,在家不?”一边推开篱笆门,从杨家后院绕到前院。他家三间大瓦房,东厢房两间,一间住人,一间是厨房,再加前、后院,面积比严家大很多,房子虽旧,但收拾得很齐整,养着鸡、鸭、猪、牛,却也不见太多异味,一看就知家里人是能干勤快的。
一只刚满月的小黄狗绕着严晓竹脚跟打转,还一边啊喔呜呜的示警。
杨婶从灶火屋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青菜择着,知道严晓竹怕狗,忙叫“虎子回来”,又道:“竹妮儿来了?严老师咋样了?”
“我奶好多了。我来是跟婶儿说声,良子哥晌午就在俺们家吃了,您别做他的了。”
“那咋行?你奶奶身体还没好全,咋能让良子给你们添乱?”杨婶平日里不会客气,在村里串个门吃个饭是常事。可这会儿严家老人生病,竹妮儿又小,早上让孩子过去是为了帮忙干活,可都中午了还不回家就太不懂事了。
严晓竹怕杨婶埋怨杨凯良,忙解释道:“我三哥也在,俺们学着自己做饭呢。”
“哈哈哈……那我更不放心了,你们可别把灶火屋给烧了!等会儿我过去给你们做吧!”
“不用麻烦婶儿了,您就放心吧!我找了舒云帮我们呢。”严舒云在家经常干活,年龄又大几岁,倒更让大人们放心。杨婶这才作罢批准了。
告别杨婶,晓竹想想还是和大伯娘说一声比较好,免得三哥吃排头。于是直接从杨家正门走了出去,一出院门就看到门口台阶上圪蹴着一个黑瘦汉子在抽旱烟袋。这应该是杨凯良的父亲,忙喊“杨叔”打招呼。对方抬头瞄一眼,“嗯”了一声就又低头抽烟。
严晓竹隐约记得杨叔性子有些牛心左性,不是那种畅快人,也没在意,踩着树荫继续往右走。
大伯家与杨家中间只隔了一块空地,但却气派很多,远远就能看到他家雕花刻兽的高大门楼和圆拱形的山墙。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子有着华丽的影壁,翠竹紫藤的前院和宽阔的后院,还有正房、偏房、厢房共有二十几间房……这个两进大院历经岁月风霜,虽略有斑驳,却无不彰显昔日的光华。
严晓竹摸摸门前光滑的石狮子,正准备敲门,半掩的黑板门开了,一个斯文少年抱着一个开着小紫花的花盆走了出来。严晓竹看他戴着黑框眼镜,瘦削背挺,面容白皙,大夏天的中午却穿着白衬衫长裤子就猜到肯定是大伯家的二儿子严正华。笑道:“二哥,这是去哪儿?”
“去你家。”严正华推推眼镜,又道:“老师好些没有?昨天我和正军在外婆家,不知道老师出事了。今早回来后才知道,刚刚做完上午的学习计划,我这会儿休息有时间,就准备去看望看望老师。”
严晓竹忙笑道:“我奶奶没事了,正在休息。二哥学习重要,心意到了就行。”
“那怎么行?为人学生怎可如此不懂礼数?为了学习耽搁看老师已是不该,怎能在学习之余还安坐不动?所谓‘尊师敬道’、‘寸草春晖’……”
“可……可我奶奶还睡着呢,你去了也见不着人说不上话呀!”严晓竹记起这位的性子很爱说教,忙慌张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严正华不赞同的摇摇头:“我去看望老师只是本着做为学生的心意,与能不能见着人说上话并无关系。这才是你刚说的‘心意到了’”。
严晓竹看他一本正经的严肃脸,满头黑线,也有些理解为啥三哥会怵他了,眼珠一转笑道:“好吧,那二哥你自己先去。我要找大伯娘有事。”说完绕过他进了门。
绕过影壁,厢房屋檐下有对年轻男女正在说笑洗菜。估摸着是大哥严正国和他刚嫁进来的媳妇,严晓竹打招呼:“大哥大嫂洗菜呢,大伯、大伯娘在家吗?”
严正国看看她没说话,新媳妇还有些腼腆,微微一笑,“这会儿都不在家呢,妹子快来坐会儿喝点茶等等吧。”
“不用了,大嫂帮我转告一下也行。就说三哥中午在我家吃饭呢,别做他的了。”严晓竹也没那么想见红伯娘,赶紧告辞。
告别大哥大嫂,出了院子一看,严正华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严晓竹疑惑的问他:“二哥,你不是去我家了吗?咋还在这儿?”
“严老师在休息,你又不在家。我独自前去就太失礼数了!”严正华埋怨道。
“啊?呵呵,我忘了告诉你,三哥他们都在我家呢。那咱走吧。”严晓竹暗自捶胸,只好打头带路。
这会儿,正是最热的秋老虎时期,刚11点左右太阳就晒得人冒烟。严晓竹穿着小裙子还是热得直流汗,想想就替衣冠楚楚的严正华感到热。扭头望去,人家一副怡然自得的潇洒样,可没自己这么狼狈。
摇摇头,两人也不交谈,一前一后往家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