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街上,风平浪静,近天阁内,暗流涌动。
张宝相从棋牌阁出来,惊不住一身冷汗,神秘,太神秘了。
红拂女与生死盟的盟友们对峙,丑时一过,必然是刀光剑影起,血落人去时。夜晚,最适合杀人了。
蓝烟最后再问红拂女一句,“你当真不认生死盟了吗?你可知,现在要退出,你绝无活着的机会。”
“我知道,活着并不简单,但是,要死也很难。”
蓝烟说,“既然如此,你我不再为姐妹,道不同,从此陌路。”
“为何非得为他卖命?做自己,不好吗?”
蓝烟冷笑,这是多么荒唐的、可笑的话,“你我皆是孤儿,从小到大,命就不属于我们自己,拿什么做自己。”
“即使这样,生是我的命,死也是我的命,动手吧。”
空气在那一瞬间几乎凝滞,曾经的誓言化作泪水,一去不回。曾同生共死,现如今,为信仰而活,出了近天阁,便不再是生死盟的一员。
红拂女缓缓闭上双眼,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昔日战友的面貌,下一秒,睁开眼时,他们皆为敌人。
一条红绫宛如游龙,穿梭于人缝之间,凭借上乘的轻功,红拂女未被伤及一毫。第一杀手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众人在跌跌撞撞之中,已被红拂女捆在了一起。
唯独剩下蓝烟,想来这也是天意。
近天阁排名第二的杀手与第一杀手之间的对决,就在于此,上天也要给蓝烟一个机会,这是她唯一的一次机会,能够与红拂女对决的机会。
蓝烟的佩剑微微发着蓝光,小小的屋里,烛光闪烁,似有微风浮动,撩起阵阵帐纱,杀气重重。
“你永远是近天阁第一剑客,而你却无一柄佩剑,我知道你内力与轻功都是绝佳,但是这屋子四周布满机关,你想必也是清楚的,除非从正门走出去,否则,机关触动,身死无存。”
“最好的武器永远是人,你看仔细了。”
红拂女脚尖一点,腾身而起,红绫顺势而出,蓝烟一枝独秀,单膝屈身,反手将红绫绞成数节,一片片红绫散落,从此,姐妹情谊化为虚无。
红绫尚在飘零,红拂女却已经身至跟前,蓝烟反应也是极快,后仰脚跟发力,转眼间,已经出了危险距离。
令蓝烟如何也没想到的是,红拂女此时竟将散落的红绫化作锋利的尖刀,经过内力一震,纷纷刺向自己。
蓝烟只管挡下来势汹汹的尖刀,此时,红拂女已经光明正大的走出正门。
待所有的红绫散落满地,蓝烟的心也像红绫一般,碎了满地。
我永远都只能是近天阁第二,即便她走了,我永远也成不了第一。
泪珠从眼角滑落,那是蓝烟死去的知己与生死搭档。
红拂女出了门,并非能够安安全全的出得了近天阁,门外才是真正的生死盟,要是说近天阁是一座火山的话,小屋子只能算得上火山里的一滴岩浆。
近天阁的大门已经挂出了暂时歇业的牌子,肥胖的老板娘关上了门。
张宝相见势不对,她一个人在里面,就算武功再好,也难免有所疏忽的时候,越是这么想之后,张宝相心里越是着急。
他不顾一切的敲门,始终无人回应。
跟着李靖这些时日,多多少少学了一些本事,张宝相猛的一脚往门上踹去,门闩断成两截,里面竟空无一人。
他提了提胆子,十分警惕,慢慢的往里移动,隐隐约约听得见一些声音,但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红拂女径直往近天阁外走,一路上的杀手不计其数,即便是身无一物,她也要杀出一条血路。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可以杀掉阻挡的人,她可以十分轻松的解决所有的杀手,但是,她全神贯注的应对杀手们的进攻的时候,没躲得及暗处的冷箭。
很显然,红拂女杀掉了所有阻挡路的人,而她自己,也被暗处的冷箭射伤,左手臂上的鲜血一流不止,渐渐地,整条手臂失去知觉。
“箭上有毒,卑鄙!”
那个胖女人穿得花枝招展,用了大量的水粉和胭脂来掩饰自己容颜的衰老,她就是近天阁的老板娘。
她慵懒的坐在厅中央,手中抓了一把花生米,说话间,将花生米扔进嘴里,身后站了三个花儿一样的女人,平时充当近天阁的门面,用时便是杀人的玫瑰。
“红拂,你也算是个明白人,跟主公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何苦难为自己呢?你要是现在低个头认个错,老身保证立马给你解药,再不用受这些苦了。”
在红拂女眼里,这个女人已经是半个死人了,要不是左臂受伤,她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红拂女强哼一口气,说道,“你现在已经算半个死人了,还在这儿跟我逞口舌之快,杀了你,解药照样是我的。”
那胖女人手势一招,给左右的杀手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便立即会了神,朝着红拂女杀去。
即便是一只手,轻松的应对几个杀手没有任何问题,手还未起,刀已落下,几个杀手只在一念之间,已被红拂女断了性命。
胖女人吓得脸都失了血色,这会儿已经坐不安定,她侧了身子,以此掩盖自己内心的害怕。
身后的黑暗中出现一个杀手,在哪胖女人耳边嘀咕了两句,瞧了红拂女一眼,然后乖乖的退居黑暗之中。
“哈哈哈哈哈,红拂,你当真以为老身拿你没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