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
街道一旁传来撕心裂肺的惊呼,雨村睁开紧紧闭着的双眼,以为一睁开眼看到的会是牛头或者马面,结果是一张俊秀白皙的脸,带着阴寒得意的冷笑禁锢着雨村的手腕将她紧紧按倒在地上。
“怎的,还想跑?”
语气透着威胁,面前的人伸手似有意使劲按在雨村受伤的肩膀上,正中伤口深处压的雨村冷汗直冒,能明显的感受到衣袖下伤口撕裂鲜血涌出的温热感。
压着雨村的人见雨村忍着一声不吭,伸手正欲扯开雨村肩头的衣裳。
刚才在马车上他清楚的看到这人躲避胖子袭击时的身手,和那个人极其相似,所以故意拔刀刺了马的后股,斩断缰绳,他不信面对生死这厮还能一直伪装下去。
怎知马蹄踏起的一刻这人居然吓的晕了过去,不得已纵身将这小子从马蹄下救出,他要亲眼看看这厮脱了这层遮羞布还能伪装到什么时候。
雨村见对方欲扯自己的衣裳,嘴一张一合恶骂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唔唔唔”啃不出一个字,肩膀的伤痛的她眼泪奔涌,对方见雨村此情态,意识到她是哑巴顿时愣在了原地,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那日的那个人不是哑巴,还骂过自己,莫非是自己认错人了?!可是……
还没等对方缓过神来,“啪!”一声,雨村趁机奋力挣开对方压着自己的手腕,一大耳刮子直接呼到对方的脸上,五个明晃晃的指印在白皙的脸上很是显眼,对方显然也是一脸蒙逼。
路人见状不由指指点点,一穷老秀才杵着拐杖道:“即使是救了人也不能当街扒人家的衣服啊,两个男子,大庭广众成何体统?”
“人家不过是还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当场办了罢了,你唧唧歪歪个什么劲儿?”
有人闻此打趣,看着地上的雨村和压在她身上的白衣男子,对着先前说话的老秀才打趣道:“你个老迂懂什么,这叫风雅!”
“断袖之癖还风雅,我呸!”
“你这是偏见,这在魏晋时期就是风雅坦荡之事,爱情思想皆自由,就你个老迂一脑子龌蹉思想。”
“你才是腌臜思想。”老秀才说不过杵着拐杖走了,一路叹气连连,之乎哀哉念叨着远去。
人群中挤进去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见此情况拨开人急凑上前。
“我的少爷,您这是怎么了?!这大庭广众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个癖好,这小哥儿吓的不轻,您倒是把人家放开呀,别把人家吓坏了。”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小随从苦着一张脸忙跑上前边说边拉起那白衣少年,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
白衣少年傲气的低头睥睨着雨村,似在审视,想想刚才自己的举动似乎太过了,但是这个人,真的不是吗?
雨村亦狠狠的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有些话憋在心里会出内伤的,特别是骂人的脏话,欺负她现在不能说话对骂三条街是吧,给老子等着,雨村一瘸一拐转身抄起一旁混沌铺子的擦桌帕子,蘸上桶里的涮锅水在地上写道:
“登徒子,王八蛋,六个大字送给你个死变态!”
几个大字在青石板上很是明显,周遭认识字的人看了一眼,扯着嗓子大声的念了出来,引的人群一阵哄笑,“原来这不是报恩以身相许,是别人霸王硬上弓啊,哈哈哈”。
白衣男子闻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如果真是他,那肩膀和腿上的伤不会好的那么快,刚才没看到,想着正打算逮着这死小子去没人的地方教训一顿,顺便扒了衣服裤子瞧个明白,怎知对方将手里的擦桌帕子朝着自己扔了过来,趁着人群涌动,一溜烟儿躲进暗巷没了踪影。
雨村边逃边在心里恶骂,这都什么世道,救了人就要以身相许吗?我呸,臭流氓,还想扒自己的衣服,长的人模狗样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变态。
绕了几条街,雨村躲进一座废弃的宅子,将衣服脱下,肩头的血已晕开,裹着的黑布上滴着血,忍痛将缠着的布解开,用壶里的水清洗伤口洒上自制的药粉,腿上的伤口也有些裂开,不过还好不严重,雨村处理完伤口,靠着破屋内的柱子,遥遥看着窗外。
一阵风灌入,卷入几丝细雨,窗外一片淅淅沥沥,倦意袭来,雨村倚靠着柱子昏睡过去。
“少爷,你要是忍不住可以去找小倌,即使对方长的很是俊俏,大街上还是不要那样去扒人家小哥儿的衣服。”
回到客栈小厮一直叨叨不停,想着少爷在家可是规矩有礼的很,如今出了门怎的是这样的性子。
“哪里听来的不三不四的话,我是那样的人吗,别搁这里叨叨,去把药拿来!”
戚凌峰踹了小厮一脚,挽起衣袖,手臂上裹着的白布已被血浸染开来,鲜红一片。
小厮边揉着屁股边嘟囔道:“都上手了还不承认”,但也不敢耽搁,急急起身出门拿药。
“少爷,好好的伤口怎的又裂开了?”小厮拿回药给戚凌峰小心涂抹,那日半夜少爷回来,身上还带了伤,手臂上的伤更甚,创口周围肿胀发紫,显然是中毒的迹象,不过还好及时削去了毒源周围的皮肉,索性毒素没有侵入血脉,保住了命,不过这手上的伤要好全却没有那么容易,时不时的红肿发炎,近期好不容易结痂,今日伤口又撕裂,不知何时能好全。
他心里还是很佩服自家主子的,古有刮骨疗毒,今有自家少爷去毒切肤,可是这癖好,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