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平平稳稳放到桌上的一碗汤药,平白无故撒出了些许,谢清涵微微皱眉,昙花却是眼神躲闪,不敢相视。
昙花低着头,拿着布子将不小心撒出来的汤药擦干净,又将东西放好,不敢再多举动。
谢清涵皱着眉头,拿起汤药直接倒进了一旁的花盆中,顺便拿起一只小铲子,在花盆土里搅了搅,不知是屋子主人常年饮药的缘故,还是怎的,屋中桌上这个盆栽也透着一股药香气。
昙花并未出声阻拦,似乎对此早就习以为常,“小姐,现在可要在看看账目?”
“你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谢清涵头也不回,继续翻那小小盆栽里的土。
昙花又立马噤了声,生怕说漏了什么不该说的,“今日可是出了什么大事?”
谢清涵手上动作不停,能让昙花这般失魂落魄,可想而知,这事绝对不小。
“没,没出什么大事。”昙花顿了顿,知道自己这么说,谢清涵绝不会相信,“小姐,各地主事的管事亲眷,不日便会来谢家庄,小姐打算如何应对?”
谢清涵这才停下,手中的小铲子转了转,又放到一边,拿起一旁的茶盏,轻饮一口。
“他们来的好,有些事,是时候说说清楚了。”谢清涵放下杯子,昙花微微抬头看她,“小姐是说,要他们又去无回?”
“你出去这些年,外面的动静都弄清楚了么?”
“那是当然,亲眷子弟中不乏有能干者。”
“都是些什么人?”
“按照小姐说的,都是些不受待见的。”
“很好,这些人才有往上走的心思,也正因如此,才能为我所用。”
“小姐放心,上次您让我随同药铺出去,我已经和这些人见过面了,小姐所做之事,定是占尽天地人三合。”
谢清涵微不可查的笑了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父亲那时虽将一家逐出家谱,终究是不忍心,没有斩草除根,留了后患,那时不过是折了他们一只臂膀,给了一个警告,既然他们痴心不改,那就前仇旧恨一起算吧,我等这天可是好久了,就不会心慈手软。
“所以,到底有何事瞒着我?”谢清涵扭过头盯着昙花一张惊慌失措的脸。
昙花立即把头埋下去不敢看她,谢清涵皱了皱眉,转了个话题,“我哥哥这几日如何?”
上次和谢父,怕又有人不要命了,再来行刺,可她这么一问,昙花又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来。
“老爷、老爷他挺好的,每天都是喝茶逗鸟,没什么事,小姐不必担心。”
谢清涵点点头,“爹爹向来如此,那哥哥呢?”
昙花立马低下头,不敢在答,谢清涵抓住了问题所在,“你今日如此反常是和哥哥有关?”
“没有,公子也很好。”昙花立马狡辩,可谢清涵现在不信了。
“说,我哥哥怎么了?”平时柔和静美的谢清涵,此时一脸冷若冰霜,双目有愠怒之色,全无平日里岁月静好的美态。
昙花低头思索片刻,还是把自己看到的着实说了出来,“少爷确实挺好的,很好的,只是,与那位醒来的无公子有些瓜葛。”
谢清涵松了口气,“哥哥没事就好,哥哥既然没事,你又为何这般紧张兮兮的?那位无公子怎么了?”
按照哥哥所说,哪位无公子在一路上帮他不少,还曾救过他,哥哥对他与旁人不同也是应该的。
昙花思索片刻,还是一跺脚,全豁出去了,“小姐让我看好少爷,免得这段时期再生波折,所以为总是有意无意便在暗中跟着少爷或者老爷,可是就在那日,那日,我看到……少爷与无公子的交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话到嘴边,昙花怎么也说不出口,打死她都不信自己看到的,谢清歌是不近女色,只是因为见多了女子柔弱,又听过太多妻妾争斗的事,再加上谢父言传身教,不遇真心爱慕,一生一世相守之人,他便不会过多与女子接触的,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家的少爷,居然,居然……
谢清涵面色又沉了下来,放下茶盏,她心中隐约猜到昙花想说什么,“那日,你都看到了什么?”
昙花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若是真的,那也只有说出来谢清涵才有办法帮谢清歌。
几番思想争斗下来,昙花这才鼓足勇气说了出来,“那日,我跟着少爷和无公子一起来到听雨亭,时下不是酷暑也不是深秋,没有那层层叠叠的荷花、枯叶,所以昙花看的明白,看的清楚,少爷和无公子起先先是交谈了什么,后来少爷便和那位无公子”昙花看了看谢清涵的脸色,确定自己可以再说下去,“少爷和无公子,抱在一起,如胶似漆,好一会儿才分开。”
谢清涵果然犹如五雷轰顶,猛地站了起来,抓住昙花,“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你莫不是看错了?”
“小姐,哪里偏僻的很,湖水空明,岸边连个柳条都没有,没有一丝一毫遮挡,昙花看的是真真切切。”别说谢清涵不信了,昙花当时也是和她这般,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她说的这些谢清涵又怎么会不知道,那听雨亭,是她看了那句‘留得荷叶听雨声哥这才专门为了建的,供她闲时取乐,哪里只有夏秋两季的景色,一般也只有夏秋才会有有人去哪,平时都是无人去的。
这个季节,专门挑选这么个无人之地,避人耳目,真是私会、幽会的好地方,若是一对男女这时去,哪怕什么也没做,也会穿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