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天府尹是正三品官，而且是实打实的实权派官员，不比徐懿荣这种虚职，就算到了正三品国子监祭酒也不过如此。
听闻乔大人亲自上门，徐懿荣连忙整理了官府，亲自出门迎接。
周师爷忐忑不安问道：“小小的案子怎么惊动了乔大人？”
小厮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在周师爷看来，这种死一个两个人的案件，京城每日比比皆是，实在不值得乔大人亲自上门，莫非其中有什么玄机？
死去的冯妙莲听闻是冯尚书的弃女，这其中的故事必定曲折，周师爷有些后悔不该收高氏的这一百两银钱。
徐懿荣迎了乔大人进来坐下，因是办案，故而女眷等并不避让。
从前德妃见过乔大人的，他算是一个品德端方、办事稳妥的官员，否则也坐不上府尹的位置。只是京城太大，他一人□□无术，只能请了若干师爷为左膀右臂。
婉娘心中雪亮，能请动乔大人出来，冯尚书怕是不够分量，必定是九霄出动了。
捕快们围绕在婉娘身边，抖落着刑具，不知道是否继续给她戴上枷锁。
乔大人吼道：“周昌，你就是这么办事的？还不吩咐捕快退下，婉姑娘与此案无关，本官替婉姑娘担保了。”
周师爷满脸是汗，深深看了一眼婉娘，能让乔大人亲自担保，这姑娘居然如此深藏不露。
周师爷恨不得狠狠打自己一耳光，方才信函里头都说了，婉娘让冯尚书驱逐了凌家，若不是有真本事，一个弱女子岂能说动吏部尚书。
最为惊讶的还是高氏，她脸上的表情如同开了染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
徐懿荣赔笑道：“有乔大人担保，自然婉娘是无辜的。”
周师爷亲自上前，鞠躬到底道：“婉姑娘，是小的有眼无珠，得罪了姑娘。”
“周师爷不是说，到了顺天府的大牢之后，会让婉娘见识不得已的士子究竟是怎样发泄不满的。”
婉娘并不打算放过周师爷，谁知道他手上有多少鲜血。
婉娘笑道：“当着乔大人的面，婉娘向周师爷请教。”
周昌吓得浑身哆嗦，自己好容易当上师爷，过上比一般进士都要舒服得多的日子，没想到今日会在不显眼的地方翻船。
周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乔大人当了十几年官，岂不知道里头的门路，只不过平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想到今日上门的九霄，乔大人怒道：“好你个周昌，居然敢背着我行此不义之事，来人，将他押了起来，稍后回去细细审问。”
捕快们将周师爷反手扣住，谁料周昌的袖子里头滑落出一封银钱，周昌面如纸色。
捕快奉上银封。
乔大人拿着冷笑道：“这是从哪里收的黑心银钱？你自己从实招来，若是有半分隐瞒，府里头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周师爷看了一眼高氏，低头道：“是傅少夫人给的润手银子。”
婉娘呵呵笑道：“好个润手银子，傅少夫人好大方，出手就是一百两。”
高氏忙否认道：“不是妾身，是……”
后头的是谁，到底没有说出来。
乔大人道：“着人看住高氏，稍后带回去审问。府里今日赴宴的女眷都要审问。”
婉娘道：“大人，高氏一个人是不能成事的，必定要有一个帮手，纤儿这丫鬟是高氏的心腹，嫌疑最大，大人不妨一同带了去审问。”
婉娘竟是将前头高氏的话，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茱萸的小脸激动得通红，太解气了！
乔大人笑道：“徐大人，我们需得带了傅夫人和傅少夫人回去问话，不知徐大人意下如何？”
徐老太太听闻要带女儿走，忙道：“荣儿，此事和你姐姐无关，让你姐姐留下吧。”
徐懿荣缓缓摇了摇头，乔大人只是客套，此事哪里容得自己置掾。
“将傅夫人和傅少夫人分开押送，再请婉姑娘去府里说话。”乔大人回看徐懿荣道，“令堂本来也是要押了过去问话的，只不过令堂年纪大了，受不得这苦，就由傅夫人替着回答。”
一个是押送，一个是请，两者高下立现。
徐懿荣连连作揖称谢。
徐懿荣送了乔大人和婉娘出门，看着捕快将冯妙莲的尸首带了回去，再看着姐姐和高氏被带走。
看着满府凋零，人情惨淡，徐懿荣颓然问了一句母亲：“母亲，你给儿子一句实话，妙莲的死，究竟是不是姐姐的主意？”
徐老太太哪里敢说话。
徐懿荣抬头，眼神锐利逼问了一句道：“难道是姐姐和母亲的主意？”
徐老太太被逼得没了法子，只能假意眼皮一翻，假装昏死过去。
徐懿荣叹了一口气，吩咐丫鬟扶了母亲下去，自己跺脚叹气。
婉娘被接到了顺天府尹的后院，乔夫人早早带着嫡女乔宝儿迎了出来，一旁还跟着冯夫人和冯蕙。
婉娘行礼道：“婉娘何德何能，让几位夫人和姐姐劳累。”
乔夫人笑道：“早早听冯夫人说起你，如今可算是见到了。”
冯蕙笑道：“哥哥听说徐府出了事，立即找了赵王，谁料到不等赵王出面，九霄霄主亲自到了顺天府，父亲和哥哥见我们帮不上忙，只能让母亲和我在乔府等着妹妹。”
乔夫人和冯夫人是两姨表姐妹，平时两家女眷亲厚，冯蕙在乔府用不着避讳。
乔宝儿上前见过婉娘，都是年轻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