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媛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方嬷嬷忙道:“奴婢让那知客僧知会婉娘时,特特留了个活话,只说是前院的贵妇人邀请叙话,再虚虚说了一句两人有一面之缘,并未一口咬定是苏夫人。”

傅华坐下来,一下下敲打着桌面,沉思着,半日后方笑道:“原来是这样,若是这样倒说得过去。”

徐媛忙道:“我儿,这话怎么说?”

“婉娘求见苏夫人,但苏夫人并未召见她,故而婉娘并未见到苏夫人,婉娘怏怏而回。苏夫人辗转得知今日的恩人上门,被丫鬟拒绝,故而派了嬷嬷过来送药送茶叶。”

傅华说起来胸有成竹。

徐媛恍然道:“我道为何苏夫人大半夜的想起她来,原来是这个缘故,还是我儿心思缜密。”

方嬷嬷赞道:“少爷睿智英明无人能及,怪道从前那算命的和尚说起过,少爷将来位极人臣,贵不可言。”

傅明妍恨恨道:“难不成就放过婉娘这小蹄子?”

徐媛看了一眼傅华道:“你哥哥自会缓缓打动她,让她进门助你哥哥一臂之力。”

傅明妍见人人都争着娶婉娘,表哥如此,哥哥也如此,不由得甩袖道:“女儿偶感不适,暂先回房歇息。”

傅华看着妹妹任性,不由得笑着摇摇头。

徐媛道:“华儿,夜深了,你也去歇息吧,让高氏早些服侍你就寝,莫要再熬夜读书伤了身子,此事容后再议。”

“母亲,此事不宜过夜。”

“你说的何事?”徐媛一下子摸不清头脑。

“婉娘之事!”傅华分析道,“今日之前,她不过是个投奔徐府的孤女,偶然与冯府交好,可今日之后,她与冯府和苏府都搭上了关系。若是她要即刻离开徐府,京城也有她的栖身之地。到时候我们要留下她,可就费劲了。”

傅华永远波澜不惊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热切。

从小傅华就出类拔萃,私塾夫子教授的东西他一遍就懂,还能举一反三,乡试他中了头名解元,可即便如此,他所到之处依旧是鄙视的目光,商人子这个头衔挥之不去。

傅华比任何人都明白,就算他中了进士,也需得在吏部熬着年头,等着出缺候补。

以他的商人子的出身,恐怕五年八年都不会有出头之日。

傅华往常以为徐懿荣是他的依靠,来京城之后他发现并不是,舅父连续十年未曾升官,自己也过得谨小慎微。

宫中的二表姐虽说是贵人,但恩泽必定是先照拂舅父和表弟,哪里轮得到他。

正当傅华彷徨不定,甚至影响到这几日的学业时,他发现了婉娘。

婉娘能帮他,婉娘认识冯夫人冯姑娘,婉娘如今更是结识了苏夫人,这都是平时舅父都高攀不上的贵人。

这些贵人中的任一人帮自己说半句话,自己能少走十年的弯路。

十年啊……

虽然从前有算命先生说自己将显贵,但谁不希望这显贵早十年到来呢?

徐媛知道儿子的大志向,问道:“华儿的意思是?”

“今夜!不必假手旁人,儿子今夜就要得到婉娘。”傅华眼中的光芒闪烁,“请母亲助儿子一臂之力。”

徐媛犯愁道:“经方才一闹,想必她已经有了防备,想要诳她出来难上加难。”

“她不出来,儿子进去。”

徐媛阻拦道:“华儿,□□女子是大罪,若是被她嚷了出去,你的前程就完了。”

傅华掏出一个扁方银酒壶,喝了一口酒道:“并非□□,只是酒后认错了门罢了,若是婉娘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也与儿子一般迷醉,我们就成了你情我愿。”

徐媛想了想,笑道:“好法子,等到第二日木已成舟,恐怕婉娘也不敢大声张扬了,回头你再温言说几句好话,对她好些,她也就从了。”

“全靠母亲张罗。”

徐媛眼珠转了几圈,冷笑道:“让别人送酒送菜,婉娘防备必定不吃。但方才听妍儿说,婉娘帮着高氏说话,若是高氏上门送酒菜谢婉娘,倒是正大光明。”

“母亲智谋远胜儿子百倍。”

母子两人密议了许久。

在婉娘房子里头,冯荇和两个家丁在告罪。

茱萸气鼓鼓地在一旁。

“远远见茱萸被人劫了,在下连忙赶过去救茱萸,谁料出来一位黑衣人,身手好不了得,将歹人制服后,又将我们制服。”冯荇摇头道,“平日我自以为武艺过人,谁知天外有天。”

茱萸气哼哼道:“谁要你救我的?你应当先去救我们姑娘。”

冯荇满脸惭愧道:“婉姑娘哪里还需要我救,两位同僚的九霄大人随身跟着,怎会有危险?”

同僚?

婉娘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差点自己就被同僚一刀杀了。

冯荇拱手道:“在下是来告辞的。婉姑娘既然身边有高人,在下这点微末武艺不值一提。惭愧惭愧。”

“冯公子过谦了。我那两位……同僚不过是公干,偶然路过罢了。”婉娘接着话头下去道,“如今已离开许久,我这头还需得劳烦公子一日才是。”

“姑娘的两位同僚都如此厉害,姑娘想必也是身手不凡。”冯荇语出真心。

婉娘实话实说道:“我不会武功。”

茱萸则立即瞪眼道:“九霄人人有各自的本事,我们姑娘虽然不会武,但姑娘本事大着呢,说出来你怕吓着你。”

婉娘看了一眼茱萸,这丫鬟越发机灵了。

冯荇点了点头道:“那在下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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