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珍在哭诉的时候,徐老夫人也在向女儿哭诉。
“退亲之后也不说回荆州,日日在府上给我脸色看,如今仗着有人给她撑腰,快踩到我头上了。”徐老夫人不断吐着苦水,“惹急了我,我才不管你弟弟升官发财,拼着得罪冯府,我也要和她闹一闹。”
徐媛连忙阻止道:“我的好母亲,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她只是个薄命人,不过偶尔得了机遇罢了,母亲何须与她硬碰硬,让女儿收拾她就是。”
“母亲别小看她,看起来一副柔弱的样子,其实内里奸猾无比,女儿在她手里吃了好几次亏。”傅明妍提醒徐媛。
徐媛看着女儿空荡荡的腕,再看看上不得台面的鎏金簪子,蹙眉问道:“来时给了你好几百两银钱的零用,怎么一副穷酸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外祖母家苛待你了。”
傅明妍低头不语,身边的丫鬟低声禀告了一切。
徐老夫人大惊失色道:“什么?被她骗了一百余两银钱,怎么不曾听你说起若是我知道,看我不活撕了她。”
丫鬟低声道:“姑娘不让说。”
傅明妍低头不说话。
徐媛咬牙切齿道:“怪道她有银钱在外头点菜肴,怪道她能结识冯府,原来用的咱们的银钱,好个婉娘,真是不叫的狗咬人。”
想到今日婉娘的话,字字诛心,句句让自己前功尽弃,徐媛不由得怒气勃发。
“你也是个没用的。”徐媛骂女儿道,“自己亲外祖母府上,还能别人诓骗了。凡事多长几个心眼,多和你外祖母商议,不比外头强?”
“女儿有什么办法,连外祖母都斗不过她,她又有冯府为后盾,母亲今日也亲耳听到了,连冯尚书对她都另眼相待。”傅明妍委屈得不得了。
“冯府……”徐媛沉思了片刻,眼睛一亮道,“母亲,女儿有一计,可以对付婉娘。”
徐老夫人此时最恨的就是婉娘,一听能对付婉娘就来了精神。
傅明妍也坐直了身子。
徐媛屏退了春蝉等丫鬟,只留下母女三人,方笑道:“母亲,婉娘青春年少且无依无靠,不如许给华儿当侍妾,女儿好好替母亲□□她。”
“她是什么天仙?你们一个个的都想纳了进门,凌府如此、茂儿如此,你今日也如此?”徐老夫人恨恨道。
徐媛心中有自己的计较,婉娘年轻貌美且有冯府的关系,能为自己儿子在前程上使力,等她进了傅家的门,为自己儿子出力之后,看自己不恨恨搓揉她,以报母亲和女儿的仇,也报自己今日之恨。
“她纵然是天仙,进了门也得侍奉婆婆小姑。到时候母亲还怕出不来气?”徐媛笑道。
傅明妍听到侍奉小姑,眼睛一亮道:“母亲好主意,原本妙莲姐姐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凌府出事,连累了妙莲姐姐,不然哪里用的了母亲出手。”
见徐老夫人还有顾虑,傅明妍撒娇道:“外祖母,母亲的理家本事您还不知道?您看看父亲何曾有侍妾,再看看高氏,在母亲跟前服服帖帖,连大气都不敢出,婉娘进门之后身份还不如高氏呢。”
徐老夫人的脸色总算多云了,她叮嘱道:“我担心华儿看上那狐媚子,惹得你母子失和,岂不是因小失大?”
“母亲过虑了。”徐媛笑道,“华儿的性子我知道,沉稳冷静,一心科举走仕途,绝不会因女色误事。”
徐老夫人满意点点头,母女二人在灯下密议,该如何让婉娘嫁入傅府,一直到接近三更才回院子歇息。
徐媛满身疲惫回到院子,傅德全已歇下。
见妻子半夜才归来,傅德全不满道:“今后我们在京城住下,有你说话的时候,何苦一回来就不见人影,害得我收拾了一整夜。”
徐媛不以为意,取下头簪道:“我并非出去闲逛,我是为华儿的前程、妍儿的亲事在奔走,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咱们府?”
“今日婉姑娘也说了,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华儿自小聪慧沉稳,前程是眼见的。再说妍儿的亲事,我们府说到底是商户之家,将来给妍儿说一家门当户对的亲事,女儿家不受气也就是了。”
徐媛一听傅德全提起婉娘,气不打一出来,将玉梳往桌面重重一放道:“门当户对?怎么个门当户对法?难道再找个商户之家给妍儿不成?”
“这些年,京城我也结交了些朋友,虽是商户之家,但讲义气懂道理,妍儿嫁过去就是当家少夫人,并不比官宦之家差。”
“别说了!”徐媛满肚子火气道,“当年你也是这么说,门当户对!一定要将高氏嫁给华儿,你瞧瞧高氏唯唯诺诺的样子,我一见就生气,我们华儿日后是要做大官的,这种女子哪里配得上华儿。”
“高氏有什么不好,对你毕恭毕敬,对华儿也是全心全意的好,你是鸡蛋里头挑骨头,好好的孩子被你吓得整日话都不敢高声说。”
徐媛火气上来了,冷笑道:“怎么?今日听了婉娘的话,觉得你自己本事了?不用靠我们徐府就能自己高飞了?”
傅德全是个有主意的人,不然也不能在商海立足。
听徐媛说得露骨,傅德全怒道:“什么你们徐府,你是傅家主母,你可别认错了家门,婉娘说的是,你说到底也就是徐府的亲戚罢了,来徐府是做客的,我们住些日子也是要搬出去的。”
傅德全拂袖出门。
婉娘!婉娘!又是婉娘!
徐媛见傅德全不如平日对自己言听计从,不由得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