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喝了一口茶水,依旧是苦涩不堪入口的,徐老夫人就会这么变着法子折磨人。
婉娘笑道:“我本是想回荆州的,只不过银子不凑手,若是表姑娘能为我凑些盘缠,我便不会继续与徐公子纠缠,你看如何?”
“你无耻!”
“这有什么无耻的,我没有银子,表姑娘有银子,我不想嫁给徐公子,表姑娘想嫁给徐公子,我们各取所需罢了。用几百两银子换一个凤冠霞帔,表姑娘有什么不值当的。”
傅明妍一甩头道:“我哪里有这么多银子。”
茱萸在旁边嘻嘻一笑道:“外头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几百两换一个官家夫人,这也就是看在我们姑娘和表姑娘一见如故的份上。”
“我给了你银钱,你当真离表哥远远的?”
婉娘忙发誓道:“若我有心进徐府的门,让我五雷轰顶。”
再恶毒的誓也敢发,反正自己并不想进徐府。
傅明妍想了想道:“我的零花也不多,五十两银子如何?”
“茱萸,送客。”
“九十两。”
“表姑娘,原来你表哥在你眼中就只值几十两吗?这可是从五品官府的少夫人,今后世伯若是再晋升,你的前程无可限量。”
“……一百六十两,不能再多了。”
傅明妍的脸上略有些心疼,看来这已是她的极限。
婉娘一副吃了大亏的模样道:“看在表姑娘对徐公子一片深情的份上,一百六十两就一百六十两吧。”
当一百六十两银钱白晃晃的在眼前,茱萸喜得像一个小财迷。
婉娘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从前在宫里头,皇上动辄赏赐几千两,自己从未当回事,想不到今日为了这一百六十两要如此动用心机。
婉娘笑着提醒道:“表姑娘,对外头可不能说是买卖,若是传到徐公子耳中,对你们的感情可不利。”
“这是自然,对外我就说是我们一见如故送你的银子。”傅明妍问道,“你什么时候与表哥划清界限?”
“我说话算数,你尽管放心。”
果然婉娘说话算数,见到徐茂林就绕道走,实在绕不过去就敷衍两句走开,但徐茂林却越发心热婉娘,一有功夫就牛皮糖一般缠着婉娘。
傅明妍出了银钱,哪里肯干,这一日上门催促婉娘道:“你银钱拿了,怎么还不离开京城?”
婉娘奇道:“我为何要离开?这银钱是不与徐公子接近的银钱,又不是离开京城的银钱。我这些天谨遵姑娘的意思,半句话都不曾与你表哥多说,表姑娘可不要得寸进尺才好。”
“可是表哥日日跟着你。”
“我们姑娘管得了自己,难不成还管得了徐公子?表小姐应当找徐公子理论才是。”茱萸嘴角越发利落。
“你不信守承诺,还我银钱!这笔生意我不做了。”
“生意?我们之间哪里有什么生意?”
傅明妍哑口的是一见如故送婉娘的银钱,既没有收欠条,也没有写契约,最重要的是不能告诉外头,自己曾和婉娘有过这笔交易,真是令人气闷。
傅明妍气得直跺脚,一口气跑到了徐老夫人的院子,哭道:“外祖母,你让婉娘滚出府去,我不想见到她。”
徐懿荣正和母亲说话,见外甥女儿哭着上门,问道:“好好的,婉娘怎么得罪你了?”
傅明妍吃了哑巴亏,只能借口道:“我见到她之后,吃饭也不香,睡觉也不踏实,日日噩梦,庙里头的和尚说了,婉娘和我八字相克,若是她在府上就会克我。”
徐懿荣已从丫鬟嘴里听说,吏部尚书的嫡女冯蕙对婉娘多有青眼,心中早已存了交好的意思,哪里肯赶走婉娘。
徐懿荣笑道:“我道是什么,原来是这些神鬼之说!我看婉娘这姑娘极好,温婉且知书达理,你不妨好好交往。”
傅明妍心中气苦,又不敢违逆舅父的意思。
等到徐懿荣告辞,傅明妍才跺脚对徐老夫人道:“外祖母,你是最疼我的,我就是看婉娘不顺眼,外祖母做主将她撵了出去。府里如今舅父和表哥都向着她,唯有外祖母疼我。”
徐老夫人也听说了凌家之事,阴沉着脸道:“本想送她去凌府,谁料凌府突然出事,倒是便宜了这个狐媚子,你舅舅是个糊涂人,分不清亲疏远近。我的儿,你放心,看外祖母与你出气。”
毕竟婉娘不是徐府的人,徐老夫人的出气也只限于饿饭上头。
当日午膳,送给婉娘院子的食物更加不堪了,鱼是别人吃过的,只剩了一副骨架,白菜叶子是黄绿色的,两片豆腐都发出酸臭的味道。
茱萸气道:“徐府老太太真是脸面都不要了,亏她身上还有一个安人的封号。”
“这种人就是做到淑人、夫人也是一般行径。”婉娘极度不耻,将菜折到了痰盂中,“不就是想让我离开吗?我是想要走,但我即使要走也不能被她这么逼着走。”
“姑娘,我们午膳怎么办?还有今日的晚膳,明后日的膳食。”茱萸想得比较现实。
“这不是有表姑娘的银钱吗?”婉娘笑着拿出五两银子吩咐道,“去最兴旺的酒铺,要几样精致小菜,再要几份大鱼大肉,要堆得高高的。精致小菜咱们自己留着吃,大鱼大肉送到老太太院子,就说是我们孝敬老太太的。”
茱萸笑得眼睛mī_mī的道:“奴婢这就去办。”
婉娘开始慢条斯理地吃午膳的时候,徐老夫人收到了一份孝敬。
茱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