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路边小茶铺,往来的江湖人经过时一般都会过来坐会儿,因为这条路的两边都要很远才能找到吃饭的地方,若不在这里吃些东西喝点茶,再想吃到东西得熬上大半天。
哪怕一些江湖人身上带了干粮,却也更喜欢茶铺里现做的美味。这美味或许只是一笼普普通通的小笼包,却也比干瘪的面饼好吃许多。
白堂三人一路来到此处,也确实有些饿了。中午时三人都用干粮应付了一顿,这时看到有热气腾腾的食物都忍不住暗吞口水,只是花隐雪吞口水的动作和声音更隐晦一些。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白堂征询二人意见。
“嗯。”花隐雪应了一声,而后第一个下马,奔着一张空桌走了过去。
那是这茶铺的最后一张空桌,自然是谁先到谁先得。谁知就在花隐雪走向那空桌的时候,一旁桌上却突然有一男子蹿到这张桌旁,抢着坐在了桌旁空椅上。
花隐雪对此视若无睹,她仍旧走到那桌旁,挑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嘿,妞,这个位置有人了。”男子拍拍桌面,一脸淫笑。
花隐雪没说话。
男子的笑容愈发肆无忌惮:“怎么?妞,你要真想坐在这里也不是不可以,咱们交个朋友怎么样?”
花隐雪仍旧一言不发。
男子这时却是将手朝花隐雪伸去:“爷看你像是天雪弟子,据说天雪弟子都如仙子一般,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真是名不虚传啊……”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男子的手已摸到了花隐雪的手上。
惨叫声转瞬间便已响起,男子捂着被斩断的右手,眼神中透着惊惧和难以置信,踉跄着坐倒在地。
茶铺里所有人的目光在惨叫声响起的同时便聚焦到花隐雪这边,其中有两桌人几乎全都站起身来,唯有一个样貌俊美肤色白皙的男子仍旧端坐在长凳上,端起茶杯将茶一饮而尽。
有一桌正是断手男子之前坐的那桌,这桌上的男人样貌都比较清秀,没有一个是江湖中的粗犷汉子,就说那断手男长得也挺好看,只是嘴里却不干不净,实在有辱他的形象。
花隐雪握剑在手,剑身上犹在滴血,剑尖正对着地上的断手,血落在上面,鲜红一片。
白堂和秋月水已来到花隐雪身边,二人都已握着伞柄,随时准备将剑拔出。
“素闻天雪弟子宅心仁厚,慈悲心肠,今日一见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断手男的同伴阴阳怪气的说着,目光却是在花隐雪三人身上上下打量。
白堂冷笑道:“对人我们天雪自然是要慈悲为怀,对你们则大可不必。”
断手男的同伴们脸色都是一变,白堂这话不就是说他们都不是人吗?这让他们如何能忍?
“你小子哪个门派的?拿把伞跟在天雪弟子身边装什么大尾巴狼呢?莫非你还想当天雪弟子不成?”断手男的一个同伴说着,率先发出一阵嘲笑声。
其他人跟着笑了起来,似乎把白堂当做一个想要跪舔天雪的小丑。
“无知,”白堂眼中透着不屑,“我本就是天雪弟子,倒是你们这群败类来自哪里?敢报上名号吗?”
断手男的同伴们互相看看,最终却是其中一人说道:“关你屁事?”
白堂冷笑:“果然是群藏头露尾的宵小之辈,识相些就赶紧滚,不然就永远留在这里好了。”
白堂虽然没有杀人的嗜好,但对于恶人,他倒也不介意多杀几个,何况这些恶人还惹到了他们头上。
断手男的同伴们毫不畏惧,因为他们人多。
在一人带头之下,一桌七人皆拿着武器朝白堂冲了过去。
白堂有些蒙,怎么都冲着我一人来了?看我好欺负吗?
为了让这帮人明白他们的选择有多么愚蠢,白堂全然没有留手,伞中剑在他手中如坚冰直刺,如棠花盛开,如雪花飞舞,又如梨花纷纷,天雪剑法四式剑招一气呵成。
顷刻之间,朵朵血花竞相绽放,追随着那璀璨白耀的剑光,仿佛将剑光都染成了红色。
断手男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白堂刻意控制了自己的力道,并没有让这些人在倒下的同时对周边的桌凳产生任何影响。
白堂觉得,杀人也就杀了,但茶铺是无辜的,总不能给人添麻烦。
每每想起前世武侠剧中那些茶馆啊酒楼啊,白堂就替他们感到委屈。你说人好好开一酒楼茶馆,究竟招谁惹谁了?凭什么总在人酒楼里打架,打完架还不帮人收拾烂摊子,连点赔偿都没有,多缺德啊。
看着规规矩矩躺在地上的那几具尸体,白堂感到很满意。
另一张桌上,站着的那些人此刻脸上都有些慌,他们扭头看向仍旧坐在凳子上的俊美男子,显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俊美男子却毫不慌乱,他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抿了一口。
“茶如女人,都需细细品味,之后才能晓得个中滋味。”俊美男子将茶杯放下,目光却也没有去看白堂,而是朝着花隐雪说道:“就像这位美女,貌似天仙,冰清玉洁,实在难得一见,值得用心去品。你们的举动却是唐突了佳人,险些便污了一杯好茶。”
说着,俊美男子站起身来,端着茶杯一步步来到花隐雪的桌边,朝着花隐雪举起茶杯:“姑娘,可否给关某一个面子,和关某共饮一杯?”
花隐雪没搭理他,而是开口道:“老板,上一壶茶,再来三人份的吃食,要现做的。”
那边茶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