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的山上,军士们围拥在一位身穿八卦衣,手持鹅毛扇的中年男子身旁,此人安坐车轮椅之上,看着远方。
不久,他说话了:“前方为何地?”
周围军士有一人站出,对照地图看了看说:“军师,前方为盘蛇谷。”
他叹了口气道:“想我孔明自出山以来,火烧新野,火烧博望,非三把火不能安天下,也罢!魏延将军何在!”
身旁一魁梧大将,手持长刀,抱拳站出,他看了看此人,闭上眼:“与你500兵士,前去迎战突骨,记住,只许败,不许胜,带着敌军进盘蛇谷。此次成败,功劳全看你了,魏将军!”
“末将得令!”
“其余将士听令!”他指挥若定,挥斥方遒,心中却是有些遗憾。
那天,突骨大军当真中计,被团团围困,身穿藤甲的他们,被一把火烧成飞灰,惨叫声撕心裂肺,他站在山谷之上,众军士仍旧围绕其周围,看见得之不易的胜利,欢呼雀跃,而他却闭上了眼,不住皱眉叹气。
“军师,为何我们得胜,你却这等伤心?”
“我一生,三仇,助我主公三分天下,却折了我的阳寿,可叹大业未成,我却要先去!众将听令,若敌军还有生还者,给出抚恤,放他们回家,切勿再造杀孽,我需去见一位故人。”说完,他挥了挥鹅毛扇子,身后侍从推着车子,离开了盘蛇谷。
“孔明,你到底还是来了!”一位道人,盘坐在一处山间石洞之中,吐纳呼吸之间,没有说话,却还是让孔明听到了声音。
诸葛亮此刻也是淡然,脸色却是煞白,自那第三把火烧成,他天天咳嗽,身体每况愈下,只得以汤药安抚。见了这位道人,诸葛亮作揖道:“师兄,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我甚安好,却是师弟你,为那西帝星付出太多,以你的功力,如若一心求道,现已登上金丹大道,何来这些琐事。也罢,你我曾有过命之交,你即来见我,那就不必多说,我当与你同入轮回,重修那苦果大道。”此道人好像看透一切,仍旧盘坐,闭目不视。
诸葛亮立刻跪倒在地,叹气道:“此次我拖累师兄了,我辅佐西帝星多年,承蒙他茅庐三顾,求贤若渴,心之诚恳甚矣。且我前世与他有因果,不得不为。上任以来,三把火,折我阳寿,损我阴德,每每闭目,阴魂怨气无数,环绕我周身,若不是我有八卦衣与乾坤扇,吾命已休!”
道人睁开眼,看了看诸葛亮,叹了口气道.:“我玄辰拜老师门下学习已近两百年,三十年前一场变故,让我与你结缘,你救我一命,我带你入了老师门下,因果如此,我万万没有不助你的理由。”
“莫非师兄早已算到?”
“不是我算到,只是种何因,得什果,老师也知我这一世无法归位,你那一命之恩,我定当要报,若是不报,便是不圆满,我何去成道?我观你面相谈吐,怕是过不了几年便会逝去,我传你七星续命之术,再与我用自身献血温养之七星龙泉剑给你镇压大星,想必能续上一纪之命。”这个名叫玄辰的道人唤诸葛亮坐下,用身旁小枝在地上画出阵法,指导诸葛亮布置七星续命阵的要点,以及步罡踏斗走位之精要,最后将口诀连述三次,最终起身,回到洞中,带出一把古朴的宝剑交予了诸葛亮。
诸葛亮一眼便认出了此剑,大骇:“师兄,万万不能,亮宁早死也不能受此剑!”
玄辰摇摇头,只说两字:“无妨!”
诸葛亮大哭:“师兄,此乃你本命法宝,三十年前,你依仗此剑才胜那魔头半分,最终也受得重伤,那魔头睚眦必报,若知道你失了此剑,必会遭其报复,这可如何是好!”
玄辰叹气,抬头望向山顶:“那魔头我已有了对策,不过事成之后,我将不复存在,落入轮回,今天我将此剑交予你,也是有托与你,此剑乃我本命法器,无论轮回几次,均会适时落入我手,可此次不同,我将用那乾坤八卦镜,使出玄天封魔大阵,打开通向其他空间的结界将其封印,我料那厮定会想尽方法将我也拖入那空间之中,使我回来不得。”
诸葛亮听后大骇:“那有何方法?”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师真乃天地造化之人,早已算到我将有此劫,早年便在五块勾玉之上注入一丝我的本命元气,这便是唤回我的关键所在。我会在那厮进入空间缠住我的同时,使出元神解体之法,让我的本命元神寻着本命元气进入这五块勾玉之中,散落四方,我的灵魂再度轮回,当勾玉集全,我的转世便会再度拥有现在的法力,甚至能够更进一步。到那时,凭借我与此剑的感应,便有一线生机。这也是老师在仙游之时给我的四字启示:破而后立!”
“师弟只需将此剑一代代传承下去,待到时机成熟,便自会有人前去寻我勾玉。切记,此剑传承不可将原委道破,泄了天机,我将永世不得超生!”
“亮不敢忘!”
玄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口中唱道:“去矣去矣,我甚灵感;来矣来矣,我甚悲欢;因果因果,何处沾染;金丹金丹,怎可抱圆?也罢也罢,破后而立;也悲也悲,梦幻泡影。”
随着声音,玄辰消失,留下诸葛亮一人,回味这最后的歌词。
八月中秋,葫芦谷。
诸葛亮带着病央的身体出了中军帐,看了看夜空,泪流满面。
身旁姜维问道:“老师悲伤,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