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一个丫头片子,居然也敢说她有名字!”
“老李家的规矩,任何女人在家的,只能随着父亲叫,嫁到这里的,也必须要顺着丈夫叫,任何人都不能坏了规矩!”
一个个老家伙,义愤填膺的说道,仿佛李悠悠说这话,犯了天大的错一般。
李悠悠冷冷的笑着,看着这一个个老家伙,就像是在看一出闹剧一样。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只是想要一个名字而已,怎么就成了大逆不道?
等到这些老家伙,滔滔不决的讲了半天之后,讲的累了之后,她才冷冷的说道:“几位族老难道忘了,我已经分家开了独户,你们老李家那一套,怎么还能管我呢?”
“你……”
几个老家伙,顿时就被李悠悠噎的哑口无言,按照老李家的规矩,是分了家开了独户,别人枉自休想管她,别说改名改姓都成。
三叔祖想了想又道,“游游,不,悠悠,是吧,好,既然你要改名字的话,我们也不拦着你了!”
李悠悠心说,老娘要改名字,你这个老家伙也拦不住。
但是表面上,她却依然的装下去,要不然的话,怎么能让这群老家伙的戏,演完呢?
“三叔祖说的是!”
“嗯,你还记得三叔祖就好,说明你还没有忘记老李家,你不认你爹,你叔,我们也不拦着你,但是老李家,必定是你的根啊!”
三叔祖一副十分激动,语重心长的说道,仿佛大家就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一般。
“你看祠堂的事,虽然说你现在不是老李家的人了,但是你的根还在,所以说祠堂你,这十两银子……”
他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这十两银子,你必须出。
“三叔祖说的是,这银子我确实该出,不过嘛……”李悠悠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噶然而止。
“不过什么?”
“只要三叔祖答应,把我娘的灵位放到祠堂里,不说十两,就算是二十两,我也会出!”
“你……”阿噗!三叔祖还没有听完,就再也忍不住了,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李悠悠这话,说的虽然轻飘飘的,却犹如一支利箭,刚好打在了他们这群老顽固的要害之上。
三叔祖的一口鲜血喷出之后,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只能对着李悠悠,指指点点,半天说不出话来。
倒是其他的族老们,已经怒不可遏:“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大逆不道,大逆不道啊,女人怎么能够进祠堂?”
“女人要是进了祠堂,我们老李家一定会成了方圆百里的最大的笑话!”
“女人要是进了祠堂,以后还有我们男人的地位吗?”
一个个家伙,仿佛是女人的灵位进了祠堂,就是对他们那可悲的,只有在这小村子里,自己家的女人面前作威作福的男权,受到了最大的挑衅一般。
一个个,都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
在他们的眼里,女人连名字都不配拥有,更何况把灵位放到祠堂中供奉。一旦供奉到祠堂里,祭拜的话,他们可是要对着这些女人跪拜的。
如果只是把李悠悠她娘的灵位放到祠堂,他们这些老家伙,也许还会为了银子认了。但是这件事开了先河的话,恐怕自己的女人,要是比自己早死的话,也会进入祠堂供奉,难道也要让他们,对着自己的女人跪拜祭祀吗?
这里的几个老家伙,想想都觉得害怕,尤其是三叔祖,他自己的原配,早就走了十余载,这十多年来,他的小妾,又过世了三四人……
李悠悠的提议,如何不让他吐血,要知道,他们这些族老们,每天都要去祠堂里上香祭拜祖宗的。
他们在跪拜的时候,总不能把女人的灵位,又拿到一边,然后跪拜吧?李悠悠这话,不但说这些老家伙认为她大逆不道。
就连一些女人,也认为李悠悠是不是疯了。
“悠悠你这丫头片子疯了吧?居然让我们女人死后,也能进入祠堂供奉?”
“男人拜了女人,听他们说,要倒霉一辈子的!”
面对着他们这群老家伙的愤怒,李悠悠却仿佛没有感受到一般:“看的出来,各位族老打心眼里都瞧不起我们女人!”
“可是我今儿就要问问你们,你们哪一个又不是女人生出来的?”
“女人十月怀胎,把你们生出来,就是为了让你们看不起的吗?”李悠悠的声音依然不大,但是却铿锵有力,犹如醒世惊雷,问住了这里所有人。
“可是自古以来,都是男为尊,女为卑,这可是古训。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古训不可违,祖宗的规矩,更是不可变!”
一名身穿长衫的,头戴纶巾的半老族老走了出来,他有点秃顶,一身长衫上,补满了补疤不说,而且满是油污,散发出阵阵酸臭,也不知道究竟多久没有洗了。
在原主的记忆里,李悠悠知道这老家伙叫着李文,乃是李家村唯一的秀才。村里的男娃们,都在他的私塾中读书。小时候李悠悠,羡慕男孩子读书的时候,就会去他的私塾偷听。
被这老家伙一旦发现,就会对举着他那根长长的戒尺,在后面一边狂追,一边狂吼:“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种事,李家村出生的女娃们都是必须经历的事,她们在背后,都悄悄的叫他:“酸秃子,最可恶,一生一世也娶不到老婆!”这话还真就灵了,这家伙明明是个秀才,应该算是这里最有学问的人,却就真的没有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