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说的是。”顾青玉只是懒懒的躺在四喜缠枝湘蓝色的方枕上。
顾凝霜什么心思,瞒一瞒旁人也就是了。她好歹是死过一次的人。一个人喜欢一个人的神色是掩埋不了的。就好像宋红莺眼里只看得到许昀。
顾凝霜方才在门口的失神,何尝不也流露了对许昀的心意。
春桃故意把顾凝霜引进来,不正是故意给她看,许昀和郡主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顾青玉便随口道,“夏荷,表哥送来的那盆鸟尾花浇水了没有?”
顾青玉带着一派天真的神色看着顾凝霜,“姐姐,你瞧见过鸟尾花了没有?是表哥专程从沈园搬来的。像鸟儿的尾巴一般,橙黄色的,很是好看!”
夏荷笑吟吟的,“咱们姑爷的心意,自然什么都好。”
顾青玉捏着手帕,故意含羞一笑,“可别胡说八道!什么姑爷。”
寝殿内的丫鬟们也只是笑起来。似乎姑爷两个字大家都十分的熟悉。像许昀这般男子,自然人人都是满意这个姑爷的。
顾凝霜的表情越发的难看,她的目光落在窗台阳光下那盆橙色的鸟尾花,那次刺目而浓烈的颜色,似乎象征了浓烈的爱情。而那爱情却是别人的
顾青玉看着顾凝霜,眸光像是晶莹透亮的水珠子,“姐姐,你说那花好看吗?”
顾凝霜点头,“好看!”
“既然姐姐喜欢,送给姐姐如何?”顾青玉眯起眼睛打量顾凝霜。
顾凝霜正要说话,春桃却抢先道,“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这花是侯爷送来的,岂有送给别人的道理。”
“哦!”顾青玉嗯了一声,“是我没有想的周到。外边还有两盆舅母送的牡丹花,送到姐姐那里去吧!”
顾青玉抢了顾凝霜的话道,“姐姐不要推辞,你我姐妹,父亲不也盼着我们关系融洽吗?”
跟着顾青玉便说自己喝了药,乏了,便要歇息。夏荷便送了顾凝霜出去。
春桃只是问,“郡主知道她来没有安好心的!”
好心?顾凝霜能有什么好心?
顾青玉玩弄着手上的缠枝莲花镯子,笑了笑,“与其让她来,给她有话说。倒是不如我待她好些,也让父亲知道,我诚心把她当作姐姐。”
春桃顿了顿,“可是自从那日……驸马爷还没有来过咱们这。”
自从驸马用戒尺打了她两下手心,驸马便不曾露面。众人都以为她失去了驸马的宠爱。其实她知道,顾炎是在躲避什么,逃避什么。
逃避的不是她这个女儿,而是那段往事
凭借顾家和江家过命的交情,顾家又怎么能不为江家说情,但是好汉不逞一时之勇。眼瞧着那些为江家说情的人要么死了要么流放,顾家更加不能去了。
所以顾炎是在逃避,恨不能为江家翻案。而不是躲避着她。
但顾炎还是在殿试的前一日来了。
那时顾青玉正自己和自己下棋,黑白纵横之间,仿佛置身于另一天天地,那天地里黑白相争,杀伐激烈,一步之间皆是步步惊心。
杏花幽香馥郁,淡淡的香味散在殿内,她捏着白色暖玉棋子,重重的往前一击,使得黑子瞬间变为劣势。她勾起嘴角一笑,想来这步步杀机,都是险中求胜。
若是此刻和自己下棋的是李景湛呢?顾青玉想,自己已经改变了那般凌厉的棋风,而现在用着十分温柔低调的方式下着人生这一盘棋。
顾青玉见着顾炎进来,慌忙的拂乱桌上的棋。
顾炎坐在雕花茶桌边的四喜绒花软垫上,微微拧眉道,“可是委屈了你?”
顾青玉拿起白玉兰茶壶给顾炎倒茶,淡淡的道,“不委屈。”
在她的脸上竟然真的没有一丝半点的委屈和恨意,反而如一杯需要慢慢回味的清茶,越回味越有滋味,如此顾炎反倒看中这个女儿几分。
顾青玉把茶杯递给顾炎,“是女儿自己说错了话。”
顾炎叹了一声,“其实我怪的不是你,是我自己。”
顾青玉一脸懵懂,“是女儿的错,父亲为何要怪自己?”
顾炎看着她清澈璀璨的眼眸,握着她的手心,这些年的男儿热血都在这长安城里被磨的一干二净了,一恨不能征战沙场,二恨不能为江家伸冤。可他身为男子,如今能够守护的,不过是这个家。
顾炎又叹息了一声,道,“你母亲知道有人挑拨你,所以去了你的祖母那里,明日宋红莺便离开许园了,那日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你好好的去清风堂上课罢”
顾青玉朝着她点点头。也不计较任何往事。
顾炎又问起来,“听说凝霜来探望过你!”
顾青玉嘴角带着笑意,“是啊,姐姐来过。我还特意把舅母送给我的两盆黄色的玉玺映月的牡丹给了姐姐。”
顾炎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些日子,她也明白顾炎吃软不吃硬,顾青玉道,“父亲希望我和姐姐好好的,我便和姐姐好好的,我会听父亲的话。”
“如此最好了。”顾炎点点头。看着她们姐妹和睦,顾炎也渐渐相信,那日凝霜让他到清风堂去只是个意外了。
毕竟顾凝霜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知道顾凝霜本性不坏的。
顾炎让小箩拿了好些点心来。“明日是殿试放榜的日子,放榜之后状元游街,是件十分热闹的事情。那时候全长安城的百姓都会出来,所以摊贩们也纷纷都出来了,连这家最有名的四喜点心斋也从万年县过来摆摊,所以我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