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都没有想到,远在天庭之外,西牛贺洲灵山之上,一只黄毛貂鼠突然发起狠来,他望着巽地上把口张了三张,呼的一口气,吹将出去,忽然间,一阵黄风,从空刮起,雷音寺里大雄宝殿乱成了一片,这风直上云霄,卷着黄沙,摧枯拉朽,盘古开天辟地至今也未曾见过这种来势凶猛的怪风,唿喇喇乾坤险不炸崩开,万里江山都颤抖不已。这股黄风吹进了兜率宫,太上老君的丹炉被吹得摇摇晃晃差点翻覆,又吹到了灵霄宝殿里,吹得玉皇大帝和王灵官差点站立不稳,而王母娘娘的裙腰钏竟然被吹断了。
这裙腰钏本是赤金打造束在腰间,何等坚固之物,竟被一阵风给吹断了。可见这股黄风神力之强,三界之中怕是无人能敌。
更奇的是,裙腰钏被吹断的瞬间,一只琉璃盏从王母娘娘的腰间滑落。
王母娘娘竟然把一只琉璃盏藏在了腰间!王灵官觉得匪夷所思,她难道要偷自己家东西吗?
更奇的是,那琉璃盏落地之后碎成了无数碎片,那些碎片仿佛充满灵性,竟向门外飞去,玉皇大帝嘿嘿一声冷笑,袍袖一拂,说了声:“下来吧!”
琉璃盏的碎片哗啦啦落地,竟然聚合成一个人来。
王灵官定睛一看,正是卷帘大将。
卷帘大将匍匐在地,头也不敢抬,浑身就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玉皇大帝问道:“你在此干什么?”
“我我”卷帘大将说不出话来。
王母娘娘说道:“卷帘大将不是我们的贴身侍卫吗?当然是在宫中保护我啦?”
玉皇大帝嘿嘿冷笑道:“保护你?什么时候神通广大的王母娘娘也需要别人保护了?”
王母娘娘说道:“陛下整天巡视周天,宫中也没有个使唤的人,所以我才让卷帘大将前来听差。”
玉皇大帝踢了踢卷帘大将,问道:“王母娘娘说的可是实情?”
“是,是。”卷帘大将连连点头。
“你抬起头来。”
卷帘大将抬起头,惊恐地看着玉皇大帝,眼前这位三界之主,只要伸出一只小指头,就能将自己打得死无全尸魂飞魄散。
玉皇大帝却笑了,说道:“哎哟,我们的卷帘大将怎么满脸都是汗啊!来,我给你擦擦。”说着,真要伸出手去。
卷帘大将怕极,连躲都不敢躲了。
王母娘娘突然呵斥道:“张百忍,你够了!”
玉皇大帝收回了手,依然一副笑脸,说道:“怎么?心疼了吗?”
王母娘娘却把卷帘大将扶了起来,并埋怨道:“起来!别像个脓包一样。”
卷帘大将瑟缩着站起身来,玉皇大帝段相比片刻,说道:“我以前从没仔细留意过你,果然清新俊逸一表人才,我见犹怜,何况一闺中老妇!”
卷帘大将突然硬朗起来:“不许你这样说娘娘。”
话音刚落,脸上就留下了一个青蓝色的掌印,他感到火辣辣的疼。
但是没人看见玉皇大帝出手。
王母娘娘也出手相助的时间都没有。
他就那样打了卷帘大将一巴掌,竟然没人看见。
他要杀他,岂非也是易如反掌?
事已至此,卷帘大将嚯了出去,吼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你永远阻止不了我们的爱!你即使杀了我,即使将我的神魂打成千片万片,我也无怨无悔,因为我已经爱过!”
玉皇大帝几乎出离愤怒了,但是越愤怒,他却越冷静。
不!
他告诉自己!
决不能便宜了这个男人!
决不能便宜了这个女人!
死,太容易!
活着,才更难。
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爱情?
我要杀死爱情!
杀死他们的爱情!
玉皇大帝哈哈一笑,说道:“卷帘大将言重了,你只不过是打碎了一个琉璃盏,我怎么会杀了你呢?”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呆住了,王灵官偷偷看了看玉帝,不知道他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母娘娘问道:“张百忍,你到底想如何?”
玉皇大帝说道:“你难道没看见吗?卷帘大将刚才打碎了一个琉璃盏,难道不该处罚吗?”
卷帘大将疑惑地看着这个被他戴了绿帽子的男人。
他觉得他疯了。
而疯子比任何人都更可怕。
王灵官讪讪道:“我到外面巡视去了。”他太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但是,玉皇大帝却说道:“王灵官怎么可以走呢?卷帘大将打碎了上古珍品琉璃盏,难道不该问罪吗?”
王灵官只好硬着头皮,顺着玉皇大帝的话说:“该,该。”
“那你还等什么?将他押往大殿,明正典刑。”
所有人又是目瞪口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玉皇大帝难道真的失心疯了?要把此事公告天下?
玉皇大帝继续说道:“记住,卷帘大将只是打碎了一个琉璃盏,你若多说半个不该说的字,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王灵官回过神来,立即说道:“是,是,卑职绝不敢多言。”走向前去,扯住卷帘大将的胳膊,说道:“将军,随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