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见他厚颜无耻的爬上床,硬是给他拽了下来:
“不要脸,回你地上去!”
筑九抱着娘亲,可怜兮兮的哭求:
“那你要陪我喝杯酒。”
受不了他的纠缠,娘亲端起酒杯开始畅想,满是甜蜜的望着窗外:
“等咱们回去了,你不是喜欢酿酒吗?咱们开个酒坊如何,在一处幽静怡然无人打扰的地方,酿好多好多的酒,就是天君来了讨酒喝,咱们也不给,好不好?”
筑九硬撑着笑容说道:
“好!你说的算,老板娘!”
此刻,我急切的想要去阻止娘亲,因为刚刚看见筑九在酒里下了mí_yào,我的声音弥漫在周围却怎么也进不到画面之中,眼睁睁看着娘亲倒在筑九怀里,他将娘亲放在床上,一个人提着剑出了房门,消失在幽暗的深夜之中。
我眼前的画面忽然陷入混沌,不知是被自己的泪水覆盖,还是被眼前的血污所沾染,愤恨的哭泣不断在我耳边回荡。
画面再度清晰,奇怪的氛围让人很不舒服。
娘亲提剑怒指筑樱,手中的密令不断的颤抖,愤怒的质问他:
“原来你一直都在骗我,你已经找到了阴阳旗,你根本不是仙族,你是神族!你一直都在骗我!你从来没打算娶我。”
面对娘亲的质问,筑九沉默的令人恐惧,他的确是神族,一个不得与外界通婚的神族,他许是从一开始便知道会是这种结果,也想过娘亲挥泪离开草屋时的背影,他的确骗了娘亲,若是能让他来选择,他宁愿自己只是个凡人。
那一夜,他独自杀掉了所有想要暗杀娘亲的人,那精纯的修为根本不是一个近卫所能拥有的,很显然娘亲知道的太晚了,他就是少宗府掌门,剑神。
所有人都知道剑神,却无人知道这位剑术之神,竟然是个玩世不恭酒鬼,筑樱。
那一晚的筑九没有躲开娘亲的剑,血红的颜色映着娘亲眼中的泪珠,是那么的悲凉。
筑九暗中找到了阴阳旗交给天界,他以为这样便可以带着娘亲离开,却接到天君的暗杀密令,他不会让娘亲冒险,自己除掉了埋伏的杀手,可还是漏出了破绽,一名没有死掉的杀手禀报了天君,天界震怒!娘亲必须马上回冥府,否则随后而来的杀手会将他二人统统除掉,这等见不得光的阴谋天界不会留祸根,筑九别无选择。
一份筑九伪造的密令假意被娘亲发现,上面肮脏的写着自己是如何欺骗娘亲的感情,随后利用娘亲找到阴阳旗,最后还要杀掉她,娘亲真的相信了。
娘亲相信,他本就是对手,人界与天界都不希望阴阳旗落入对方手中,即便他们都深爱着对方。
但娘亲不知道,筑九在那次爆炸时中了钉魂丝针,此刻陷入幻觉的他,只记得心中与娘亲断情时的那份痛楚,这痛楚被钉魂丝针的毒性无限的放大,本尊很难想象那会是一种何等的痛苦,他亲手将海枯石烂的爱变成入骨三分的恨,他成了娘亲最不想见到的人,看着娘亲决然的离开,那没有丝毫忧郁的背影始终如一把锋利的刀刃,正在一片片的切入心中。
不多时,钉魂丝针的毒性已经发作到极限,神志不清的筑九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掉,他失去了娘亲,也就失去了一切。
他将剑刃对准自己的心口,因为最疼的地方便是那里,可他还是迟疑了,他怕伤害心中对娘亲的那一份爱。
突然一道冰锥打掉他手上的剑,他隐约中看见了一个纯秀盈透的面容,他轻声唤起她的名字“雪竹……”
神志迷乱的他,只想一直抱住自己心爱的人,他身体很冷,身体不断的发抖,却还是一遍一遍唤着娘亲的名字,只要在她身边,便觉不到心痛,便觉得是幸福的。
这一次娘亲没有拒绝他,柔香的体温渐渐的在二人心中相互温暖,娘亲清楚自己心中是爱着他的,纵然自己恨他入骨,却真的不希望他死,他们曾发誓要一同面对生死,谁都不能违背,他还要铺百里红妆,娶自己做他的新娘,娘亲不相信这一切都是谎言。
第二天,外面陡然下起大雪,正如他们初见的那天,一切都是纯白的。
当娘亲醒来的时候,筑九已经偷偷返回天界独自承担一切,而后传来了他被天君处死的消息。
娘亲静静坐在地上的,漫天飞雪渐渐落满她的肩头。
她多希望自己是个雪人,那样便可以在这里一直等他,等着他的百里红妆,等他二人的那一间酒坊,等着他来履行自己的诺言。
周围的幻象开始散去,我努力的想要重新回到这记忆中,我还想看看母亲的笑容,我还想知道许多许多,可那一些都随着眼前的白雪纷纷飘落。
我已然有些摇晃,我此刻该是高兴的,可我脸上流淌的水泽不知是时何时冒出的,我被一只小手扶住,古古在凝重的看着我。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你都知道啦,筑樱就是你亲生父亲,并不是你母亲故意让你顶替芊璃,雪竹他躲在青木镇偷偷将你生下,恰巧正与躲避静香追杀的靜彤是一个产婆,是产婆慌乱中用错了裹布,苍尘在水中找到你时看见你身上的血书,那时所有人都认为你是我的女儿,为了不让你再受伤害,我不得已让你活在凡尘,不过我从来都当你是我的女儿,即便是我知道了真相以后。我对你和雪竹都隐瞒了筑樱的下落,过去和现在我也会那样做,这也是他心中所想,他不希望你们知道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