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崔老头交谈过后,里正看着桌子上的两纸包点心,吸着烟锅里的老树叶,心中沉甸甸的。
崔老头已经回家了,而门此时被敲响,是隔壁村的猎户来了。
悄悄的进了门,便关上了门。
他脸色不太好,道:“里正,我来,是与你说一说你们村子里的这些子人,他们在此也有好些天了吧?!”
里正心中咯噔一声,他脸色更差了一些,手上的烟锅便是一抖,心道,难道那崔老头还真的猜中了什么?!料中了什么?!
里正道:“什么意思?他们是有什么不妥?!”
“有很大的不妥,”那猎户道:“此事事关重大,涉及我们几个村子里的安危,还请里正随我去一趟张猎户家里,几个村子里的人也商议个对策来才好,这些贼人,倘若处理不当,怕是会连坐族中男女老幼……”
里正脸色一变,腾的坐了起来,道:“这般的严重?!”
猎户点点头,道:“虽还有三分疑心,但七分可信,那山上的女子的身份,用心打听,定能打听出来的,咱们这离京城不过百里远……”
里正站了起来,道:“……走。”
宗法族亲,倘若真有什么问题,朝中一旦连坐下来,只怕这附近十里之村的所有村民都逃不了干系。连坐制度,可不管你是远亲还是近亲,邻居还是熟人,一律抓了杀头。
因此他们不敢马虎,匆匆的往张猎户家去了。
崔老头回到家,老婆子打了水给他再洗漱了一二,他道:“明日,我早点起来去城中,寄封信。你在家里帮我遮掩一二,倘若那些人还来咱们家盯人,你小心着些……”
老婆子道:“可是与那山上的姑娘有干系?!”
“不错,”崔老头掏出信和银子,道:“但愿她能顺利解决此事,也少叫咱们为白狼母子悬心。”
“嗯。”老婆子道:“里正怎么说?!”
“还未表态,但此事如此重大,他定不会推托,”崔老头道:“村中这么多人,不至于连这么一伙人也盯不住。”
“关乎村子里的安危,里正想必自有考量,我只是怕他们以后吃了亏,会迁怒于白狼母子……”崔老太在这村子里吃了一辈子苦头,早已经对这个村子里的人不抱希望了。
“倘若云深在人群中长大,他这么强,这个村子里未必敢为难他,正因为他是半个野人,只怕人人都能以野人为名去欺他,倘若真是如此……”崔老头说不下去了。
顿了顿,道:“那姑娘为他取名云深。”
“云深?好听……”崔老太笑道:“有底蕴的人家取的名字就是不一般。”
“是啊,”崔老头笑道:“做饭也好吃,山洞里布置的也雅致,竟比咱这茅草屋还要像个家。”
说着便又有点心酸,抹了抹泪,又是欣慰又是担心。
“云深是个有造化的,”崔老太道:“他一定能留住福气。”
“嗯。”崔老头应了一声。
“明日,你只管去城里,只是小心一些,”崔老太道:“村子里有我呢。”
“嗯。”崔老头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