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弥纳芥子不正是如此吗!
耿都安已呆立在原地,他虽常常和麴德厮混在一起,沾染许多恶习,但亦坐过三年苦禅,平时颇为自得。今日却发现自己佛学造诣还不如一个没读过佛经的人。
自己这三年苦禅是坐到狗身上了吗!
“你真的没修过佛法。”耿都安不可置信的问道,他实在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之前只是道听途说过一些,并未专门修习过。”敖天回道,这些倒是实话。只不过自己拥有百度这个庞大的资料库以及自己这智力满百的脑力可没说出来。
这些也没法说出来。
“这不可能!”耿都安忽的状若癫狂。他这一生,只在他父亲面前受过挫,其他人,包括麴德,他都不甚放在眼里,可如今他的这份骄傲却成了敖天的垫脚石,这让他如何能忍。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反过来说,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看他这样,敖天已然成了他的心魔,终将困扰其一生。
“也罢。我送你一首诗吧。”敖天心中一松,自己的仇人仅麴德一人,没必要对其他人赶尽杀绝。
“你且听好了。”
身是菩提树,
心如明镜台。
时时勤拂拭,
莫使惹尘埃。
这诗他若参透了,无需他人赘言,心魔自消。若参不透,恐怕以后就彻底成为麴德那样的人了吧。
敖天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
当然有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
“身是菩提树,”远处静女缓缓吟着,细细品着。
“心如明镜台。”庞德公身后站着的孩童念到,引得庞德公侧目。
“时时勤拂拭,”张郃嘀咕着,将敖天身后的饭菜收拾了下,刚才论禅的时候,敖天虽表现的从容淡定,但张郃知道,他内心还是紧张的吧,背后的饭菜都碰撒了不少。
“莫使惹尘埃。”耿都安也跟着念了起来,他好像有些懂了,父亲的脸又出现在了脑海中。
耿都安走了,走的潇洒,走的突然。别人只以为他是被敖天羞辱而走,但是他自己知道,他只是突然想回去看看自己的父亲了,于是他走了,仅此而已。
耿都安走了,麴德两人还在这留着,脸上火辣辣的,皆是红着眼盯着敖天。“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他们两人就是那尘埃之二啊!
麴德旁边张联站了出来道:“阁下既然作了这诗,那么请问阁下自己做到这诗里所说的吗?”
听的这话,这边静女立时紧张了起来。
“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这里的尘埃自然不仅仅只有那些狐朋狗友,反而更多是自身精神上的,所需要拂拭的也是这些。而敖天此前咄咄逼人,多为失态,此时作这诗来劝诫别人倒是不太合适。
以己之矛,攻己之盾。这个麴德本人没什么才华,交的朋友倒是弥补了这些,静女不禁为敖天捏了把汗。
“对啊,少年郎,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可做到了“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
“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想教人,自己要先学会做人啊。”
“没错,小子,你不过也才弱冠之龄,有何来资格,指点别人。”
看得周围众人都对自己发难,敖天知道,自己是风头太盛了,掩住了别人,若是一直这样下去,这次月旦评就要变成敖天秀了。
不过敖天可没想过就这么下台,你们让我下去,我就得下去吗?
“我十五岁之前,行山走河,直觉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于是作下了“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这首诗。那时我每日睡之前,都要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敖天铿锵有力的说道:“敢问各位,这样的我有没有资格用此诗劝诫别人。”
“那十五岁之后呢?你还每日三省吾身吗?”有人好奇问道。
“十五岁之后,我旧路重走,再看山水,反而没那种感觉了。”敖天有些萧索的说道:“那时只觉得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后来我明了了,我已非我。于是又给自己作了首诗。”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这人,好狂!
这诗,好妙!
这是众人唯一的想法。一时之间,大厅内落针可闻。
“好,真他娘的好。”张郃率先站了起来,大声喝彩到。
只是无人应答。
众人或是沉浸在那句“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中,或是沉浸在“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中。”
见状,张郃也沉下心来细细品着,直觉别有一番感悟,甚至平日里有些思索不通的地方,顿时有一种恍然大悟,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看向敖天的目光不自觉的崇敬了起来。
这两句话中,随便一句话,都足以让人细细琢磨一辈子。因此,众人虽忌惮敖天抢了所有风头,却又被这两句话震得无言以对。毕竟他们大多人还只是处在“时时勤拂拭,莫使惹尘埃。”的境界。或者,还没到这个境界。
沉默是今天的田府!
麴德,张联两人只悔恨自己两人为什么不是悄悄的来,这样就可以悄悄的走了。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两人只觉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要是在平日,他俩在就招呼手下上手了,可今天不行,所以两人很是憋屈。
“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