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心地等她回答,甚至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是她只定定地望着他,双眼忧伤慢慢蓄积。
他不安了:“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她清楚地一字一句:“离婚吧。”
他被嚇得往后仰,突突冒了一头汗,结结巴巴:“你太小题大做了。”
她把这颗折磨了她一天一夜的炸弹从头脑里甩出来了,一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模样:“我想得很清楚。两个人身、心都已走远,没必要将就了。让我活在你和别的女人如何鱼水之欢的猜测中过一辈子,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你该相信我啊!”他恨不得掏心剖肝,双眼胀得通红,又无底气辩解,只得手掌往下压:“好了,咱暂不说。你家里好好休息,我明儿再来看你。”
思竹爽快到底:“不用再来了。离婚是你和我的事,所以我认为应先告诉你。回头我就跟我爸妈说,你再来,未免太尴尬了。咱们电话联系,约好时间,老地方见。”
何鈡梁焉头耷脑回到家中。
鈡婷见了儿子就削:“没那个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外面女人那么好碰的?你稍微灵醒谨慎些,就凭思竹那神经大条的这么快能发现?这就笨得莫法……”
他抱头叫屈:“妈你也这样看我?”
鈡婷言之凿凿:“妈比你媳妇看得还清楚!你纯属鬼迷了心窍,还死不承认。”满脸写着不相信:“你真不承认,真啥事没有?”
“争这些没意义了。”何鈡梁长声哀叹:“思竹要离婚!”
鈡婷气得呼呼呼,“啪啪”拍掌细算:“她一个农村丫头,人长得也不咋样,嫁进我们家是她杨家祖上烧高香了!还不怀孕,试管花了小十万,屁都没听到响一个。现在她倒要离婚?咱不就外面玩一下,又没当真。真把她离了再找一个能生娃的不就分分钟的事,她倒要把你离了?”
何鈡梁跳起来,急赤白脸:“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还是我亲妈吗不是!”他颓然跌坐下来,苦笑道:“难怪思竹不爱在家呆的,你也没真心疼爱过她。”
鈡婷拧儿子一脑门:“你可真不识好歹,她都舍得说不要你就不要了,我能不要你这个儿子吗?”
何国祥从书房出来,对儿子没好脸色:“天天去乡下请去,请回来了为止。为这个原因闹离婚的话,丧德行啊!”
过了几日,鈡婷给儿子打电话叫给思竹送汤去。何鈡梁意兴阑珊,说:“妈,他们一家根本就不待见我,昨天思竹还非得坐我车说直奔民政局去。我这真虚去那了,而且马上要跟去个工地,也没时间啊。”
鈡婷便自告奋勇替儿子受过去。
她一进杨家院,就见厨房屋顶炊烟飘飘,进到厨房时,见忙碌的却是思竹,慌忙拉她坐下了,急急地说:“要做啥,我来做。”
思竹意味难表:“妈,我家口味重,你摸不准。”
鈡婷嗓门大了:“你再置气也不能拿这时间开玩笑啊!试管移植了,人家的都捧手心里伺候着,床前打转的。可你呢?跑来跑去,还下地干开活了!”老太婆气得直跺脚:“你肚头说不定怀上我孙了哩,这样糟蹋?多大的事,没完没了!”
王燕飞风风火火冲进来,顾不上和亲家打招呼,心疼地对女儿说:“你歇着你的吧,咋又做饭了?还是你爸心细看烟起来了赶紧叫我回。”她扶住女儿,小心往正间迎回屋。
鈡婷跟在后面还巴巴地劝:“思竹,你跟我回吧。我反正闲着,你吃啥味的,就吃辣的我都给你弄。你看家里你爸妈忙得不是顾不上你吗?”
王燕飞把房门一关,冷冷地堵话:“我就这一个闺女我还顾不上?是闺女心疼我,从今起我就在家守着了,非把我闺女照顾好,因此就不劳你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