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玄幻奇幻>擦拭婚姻的镜子>第二十章 心腹之疾

二零零三年深秋,那几日天地都是苍黄的,树叶无休止地落。

思竹月事超期半月,忐忑地叫上周家显陪着去了县人民医院。妇科尿检阳性。周家显傻不拉几一头懵,思竹心沉到了谷底,问他:“月经超过半月没来,你猜不到什么吗?”

他惶恐了:“你该不是身体出了什么大毛病?”还紧握她的手:“你放心,再大的病咱都治,没钱我去偷去抢都行。”

他永远是这副腔调,明明钱是你的事,还要宽你的心夸海口,实在没钱,他豁得出去。

两人拿上化验结果单去见医生,医生瞧多了这般糊涂的小年轻,语带不屑:“怀孕了,要不要自己决定。”

两人惊慌失措地坐在医院隐角。医生的话无非就是对思竹这半月来惶惶不可终日的盖棺定论。没有惊诧和欣喜,只有懊悔和羞愧。

周家显倒不认为是个大事了,他松了口气:“差点吓死我,以为你得了啥绝症呢!”

思竹定定地问他:“怎么办?”

周家显诚惶诚恐:“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她接着追问:“要不要告诉你爸妈?”

他像个提线木偶,五大三粗的躯壳里住着一个柔弱的孩子:“你看嘛,我都听你的。”

她差点急出眼泪,恨声压低嗓子:“那究竟要不要?我们结婚证都没扯,婚事也没办。”

他也急得抓耳挠腮,愁眉苦脸:“思思,要也行,不要也行,你决定嘛。”

思竹把心一横,去找医生开了堕胎药,又去药房取药。周家显一直半步不离地跟紧,他不亦步亦趋不足以表关心。

在回去的路上他还颇欣慰地自顾说:“我几个朋友的女伴谁没堕过几个胎。咱俩都好一两年了,我还暗想过是不是自己不行,还有的人笑过我呢!所以这事一出也不是没好处,证明咱都没毛病不是。只可惜要让你身子受苦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苦今后会有加重版延续。

这是思竹心口上的一根刺,她不愿再提及:“我走了。”说完便举步。

“你别!”周家显腾地起身往前冲。思竹赶紧止步,并敏捷地跳过一边,对他的鲁莽行为都反应过激了。

他一蹋肩又坐下了:“你谈新对象了?”

她不答即默认。

他咧开嘴“咝咝”惨笑:“不就是比我有钱吗?他能有我对你真心?思思——”他痛苦欲绝五官几乎扭在了一起:“你是为了气我、逼我是吧?思思,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我会改的!我爸妈还常说还是你好,舍不得你。我们这么多年了,想到你不在,我一伤心就难过,忍不住就会哭。思思,你原谅我吧,回到我身边来,好吗……”

她不假思索:“我们早结束了,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他不遗余力信誓旦旦:“我会争气的,思思,真的。这次你要相信我,我再做不好,我把我手指头砍一个下来给你!最近我和师兄准备合伙开饭馆的。思思,你来帮我吧!你来管账,我什么都听你的!”

“不可能的。”思竹相当无力和无奈。

他有些泄气:“你对我可真绝情。你还是不相信我,过上一阵我们店开起来了我来叫你看去,你就知道了。”

“好。”思竹急于离去,随口答。

周家显再次拦住她,难得生硬地请求:“但是我还差点开店的资金。思思,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能不能借我一两万?”

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借”这个字。

思竹冷冷回答:“我没有。”

他为自己的低声下气还换不来她的心慈手软而恼羞成怒了。他霍地站起来,狞着眼步步逼近:“你不是找了个有钱的新男人吗?他有钱不给你?你怕我不还你?”

混账逻辑。此时的思竹只恼恨自己一时心软给了他父母八百元。让他以为自己很有,很愿意为周家付出。她掉头就走,不管地面崎岖,夜视不明,恨不得插上翅膀。

“心可真硬,你明明不缺都不帮我……”身后传来周家显鼻音重重、哭腔浓浓、声嘶力竭的的声音:“我以前在德云酒楼还借了一万的高利贷,现在都没还上。不敢给你说,不敢给爸妈说,我这心里的负担……你还要死要活地跟我闹分手!我都不顾自己下厨炒菜身子要不要遭殃,还想着开饭馆,盼着你回心转意。可你明明拿得出,却不愿帮我,你的心硬得是石头做的还是铁打的?”

思竹快速地开了院门溜回家,反身扣好门栓,静听外面动静,还好跟来的脚步声断了。但立即听见院外二十米外的一棵老梨树被踹得“嘭咚!嘭咚!”几家狗警觉地狂吠,吠过一通后乡村的深夜归于平静。

这一折腾,思竹辗转难眠。她相当沮丧,为自己和周家显在这五六年恋爱中,彼此荒度的青春。一段感情,没有完美的走向。你想遗忘,他拼命拖住你不放。

光明、理想、未来和希望,才是心之所向。

她摁亮手机屏,时间显示01:10。她拨出一个号码,不开免提,深夜的手机声也足够清晰。“嘟——”只一声响,她迅疾地掐断了。

不待屛灭,一串数字在屏幕闪现。她手指一滑,拿起手机压低声音,切切笑,不言语。

那边厢何钟梁睡意蒙蒙慵懒的声音:“怎么?想我了?”

她吃吃笑一阵,何钟梁也低笑几声应和。两人再没说话,但默契的温馨却能互通感应。她挂断电话,一扫抑郁,就此睡去。

正月初八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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