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办公室了。他俩大刺刺地在客户接待区坐下,吴姐热情地给他俩泡了茶,还陪坐着。我知道,她哪是热心,她是闲心,我也顾不了猜她的心思,做我该做的事,表面平静,心里郁堵。吴姐及时地附和呀、啊的,那两人当然多数是田胡勇炫耀得是更带劲。”

“这一趟闯东北的大概经历是——熟人一直没见上,不是说忙就是在外地。后来在一个歌厅五人一团加是外地人便被一位老板看中了,帮着打了一场架,五人是拼了命的,都挂彩了。周家显展示了他手臂一条鲜红的结痂,得意地瞟向了我,我根本就没正眼瞧。田胡勇站了起来撅着屁股拍臀部受伤的地方,吴姐笑得前仰后合,直赞有脾气。架打赢了,老板带他们泡了温泉,睡了一天五星级,吃了山珍野味……五人顿觉自己是个人物了,去赌场潇洒,没摸着深浅,欠了最后一把,随身包裹被扣下,还一人遭挨了几巴掌啪啪响的耳光,就被吆出场去。两人说到这,同时手托腮,骂骂咧咧——奶奶个熊。有位难兄献出了鞋底仅存的五十元,五人便啃馒头、喝生水、睡桥洞,反正不干活,倒能撑几天。有一天临桥洞路边停了两辆满载西瓜的大卡,四位东北大汉车主瞅上了这五位流浪汉,说帮他们卸下西瓜给三轮拉走,请他们吃顿饱饭。五人提要求吃饭带工钱。山东大汉死不松口,作势另叫一位三轮车主找附近人卸瓜了。——‘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们饿着肚子整整卸了一下午的西瓜!’到晚上五人已是筋疲力尽,饥肠辘辘,还可以想象——不人不鬼。山东大汉把五人带去了最近的面铺给叫了五碗清汤刀削面了事,而他们去了隔壁的炒菜馆。五人当时不敢怒现在才敢言——‘谁他妈说的东北耿直男儿?坏得流油水。我们以后蹲茅坑屁股都不朝勒个方向!’这次回来是千难万险的,蹭客车火车,反正有命一条,有钱没有,好歹昨晚漆黑时回到家了。”

“我一边听着一边在思索,为什么如今心肠硬得对他经历这些感觉不到一丝心痛只觉得难堪还不能让吴姐察觉,要不她那过后的话中话会气得你呕血。吴姐回她座位去了,带着满脸抑制不住的窃笑。这么离奇的经历,他两人对我不惊不乍的表现有些惊诧但哪会猜度深究,只逞他们的倾诉欲,在乎来的目的。周家显做结语——‘思思,那你现在给我点钱,我们坐来的三轮还在外面等着的呢。’我速度极快的丢了几十过去。——‘思思,’现在我一听他甜蜜蜜叫‘思思’我就要发抖。——‘思思,你晚上回来再给我带点钱嘛,工资没发,给你舅舅先支着,你别面腆,要不我上楼要去?’我只差没把头啄桌上了,立马离开什么都行。”

小芸眼神复杂地看着思竹,犹犹豫豫说:“你这有男朋友的还真不见得比我没有的好。这些男人也二十大几了,没踏实挣过一分钱,饼画得够大,论吃论穿倒是不落人后的。鸣涧能有多大,能走便走,远一些就骑自行车或者公交,他俩倒派头足,三轮车还包车。”

思竹见惯不惊:“去别的乡镇屁正事没有还包过出租的。”

小芸抱着万事往好里想的心态开解思竹:“兴许经过这一次会醒神了呢,普遍来说,男性是比女孩子心智成熟得晚一些。他还有些厨艺天赋,只要真做事了,稍用点心,出师是水到渠成的事。你的好日子就会来了。”

“托你吉言,心想事成!”思竹斩钉截铁仰天吼出腔。

阳光缓缓地不动声色往城外西山坡移去,街上人倒更多了一些。人行道边一个挨一个都是各种卖喜庆玩意的流动小摊。有动物形的氢气球齐聚成蓬勃的一棵七彩树;鞭炮和烟花红艳艳地一堆又一堆;还有一位卖风筝的小贩举着一只彩斑蝴蝶扇扇摇摇……一个个灵动的小孩子满街穿梭追嬉,大人无不喜笑颜开,新年的气氛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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