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蓝虹。
他眼帘低垂,面上铺了一层红晕,好似已有些醉了。
他只喝了七杯。
那白衣大汉冷冷道:“怎么,阁下要多管闲事吗?”
蓝虹笑道:“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省的被人打的满地找牙,不仅没找回面子,反而损害了你南宫世家的威名。”
白衣大汉直气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浑身发颤,他冷哼一声,终还是没有出手。
华服男人冷笑道:“阁下若是有本事,何不自己跟他走上一遭,也好让我等见识见识碧潮剑的威力。”
他只说见识碧潮剑的威力,却全然不提蓝虹的功夫,是以他若真的挑起二人争斗,无论他是胜是败,都仅与碧潮剑有关。
蓝虹道:“宝剑自当在英雄手中才能发挥出威力,若是落在一个不懂剑的匹夫手中,岂不是暴殄天物。”
他别过头不去看这华服男人,冷笑道:“昔年莫相逢为天下第一剑客,剑术独步天下,纵横无敌,使得却不过是最脆弱不过的桃木剑罢了,如今却有人以为武功的高低仅与剑的好坏有关,甚至还在宝剑上镶上翡翠,我实在不知道这到底是可悲还是可笑。”
他自顾说着,却全然没有要跟那虬髯剑客比试的意思。
虬髯剑客道:“是剑的可悲,是人的可笑。”
他已粗哑着嗓子摇头笑了起来。
南宫家三人虽气的浑身发抖,却是谁也斗不过。
那黄衣裳姑娘都已气哭了出来,她躲在华服男人身后,捏着拳头,眼眶都已经红润,泪花扑朔下来,那浓妆都已化了。
但她却不敢出声。
虬髯剑客看到了她,道:“小姑娘家家何必化着浓妆,何必来这肮脏的江湖中来。”
他忽然将手中的翡翠扔还给了华服男人,道:“想必诸位是为了那桃花剑而来,劝诸位一句,量力而行,人心不足蛇吞象,江湖中的老人可都还未赶来。”
华服男人将翡翠收入袖中,道:“不劳阁下费心,如今桃花剑出,武林动荡,我南宫世家虽为其而来,却也非贪得无厌之辈,来此主要还是要调查一件事,因需要向聚音楼买通消息,我手中的这柄青鸾剑便是易物的酬金之一。”
他们却不知道聚音楼的羽楼楼主烟水天近在眼前,烟水天听见后眼波流动,她看向了那柄镶着翡翠的宝剑,目光中露出一丝诧异。
她自接管羽楼以来见过奇珍异宝无数,几乎极少有她认不出来的宝物。
那青鸾剑乃是当世铸铁神匠沈冶子的名作,乃是用以天外玄铁历时七七四十九天锻造而成的神兵利器,据传削铁如泥无坚不摧,没想到竟是这柄。
众人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那华服男人虽身怀宝物却也并不害怕,大大方方拿在手上,这世间敢公然抢夺南宫世家宝物的人除非是个傻子。
那虬髯剑客也似有些好奇,能用这等宝物去换的消息,想必对他们来说极为重要。
他皱眉道:“倒不知阁下要买通什么消息?”
那白衣大汉冷哼一声,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华服男人回头微微瞪了他一眼,沉声道:“无妨。”
他又转向众人,道:“半个月前,‘青面二郎’孙二爷找到了我三叔,要请他走一趟镖,从龙安镇远镖局将宝物押送到永州聚音楼分舵,也就是这里。”
他沉声道:“押的镖也非稀奇之物,不过只是一些金银首饰,想来也是去聚音楼买消息的,凭这些东西本还用不到我二叔亲自押镖,何况孙二爷自己也成名多年,往来的同道都要给些面子,寻常的毛贼更是近身不得。但这趟镖孙二爷却异常小心,甚至加大酬金,只希望我二叔可以亲自押镖。”
众人听了都觉的诧异,若是寻常的金银宝物凭孙二爷的本事绝不会如此谨慎。怕是宝物中可能藏有猫腻。
虬髯剑客道:“你三叔莫非是号称‘狂狮’的南宫野前辈?”
那白衣大汉站出来,道:“不错,正是我家三老爷。”
虬髯剑客道:“那么你们……”
白衣大汉道:“我主人自然就是他的侄儿南宫楼,我是他的侍卫,姓名不值一提,至于这位小姐,乃是我家表小姐赵雪儿。”
虬髯剑客微一点头,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南宫楼自然也不指望他能说两句漂亮话,他接着道:“我二叔碍于交情,只能答应亲自押镖,可孙二爷不仅如此,甚至还要求要押南瓜镖。”
“欲盖弥彰。”蓝虹冷笑道。
南瓜镖也是暗镖的一种,指镖师将押送的宝物装进南瓜里或者其他可以掩盖的东西中,镖师皆化装成农夫。这样可以很好的隐藏宝物,也可以避免很多麻烦,一般都是押送极珍贵的宝物时才会走南瓜镖。
但这种暗镖对于常游历江湖中的人来说如形同虚设,更让人知道了这趟镖的重要性。
南宫楼道:“我三叔也实在觉得事有蹊跷,只可惜孙二爷却如何也不肯多说,而不出所料这一趟镖果然还是害了我三叔。”
南宫楼说完,沉着脸,轻叹了口气。
他接着道:“这一趟镖至半途中就以被洗劫一空,保镖的镖师皆被杀害,甚至连我三叔和孙二爷都惨死在路上。”
众人心头微震,蓝虹不禁动容道:“‘狂狮’南宫野前辈至出道以来大小经过百余战,鲜有败绩,家传绝学惊鸿剑与霸王掌更是武林一绝。孙二爷的勾魂鞭在江湖中也是极有名气。有他二人以及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