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点点头，恭敬地说：“云端知道。”
“不管以后你是什么，也不管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可以改变你的身份，可以改变你的容貌，但是改变不了你身体里流着的血，都是江家世代而传的。凤仪是你的妹妹，哀家是你的姑姑，咱们都是一脉同流，如今这里也没有外人，哀家便与你直说。”
云端屏住呼吸，听着太后说话。
她说得很肃严，声音很苍老：“哀家老了，哀家纵有心而力不足，如今江家就要倒了。没有江家的撑着，就没有我们的一切，也不会有我们再翻身的时候。”
云端想着太后想必是有什么要求，但是她冒然不会插话，由得太后说完先。
江国舅也曾这般温言说过，在她拒绝之后就甩了她一巴掌，说再也没有她这个女儿。
他还想要李栩废了她，如果李栩不早些采取行动，再忍些时候她也是早就废了。
这些敢不是重要的，但是心里必须明白，江家于她，并非是亲人。
“云端。”
“嗯。”她抬起头。
太后见她不语，唤了她的名字，哀伤地看着她：“虽然后宫不问政，你也是一直秉持着这般，但是如今，哀家想你也不得不知了。”
她眨着眼睛，装得一无所知的样子。
其实她多少知道，但是要太祥细的话，却是不清楚了。
她只站在他的背后，他做什么，她不曾问过，因为她相信他会一直保护着她的。
“皇上现在对江家，也是极其的不满，如今也不再听众哀家之劝，反而听着一众反贼的心，要将江家处置。若是没有江家，哪有云锦安稳的今天。但是皇上是打小哀家养在身边的，皇上的性情怎么样，哀家最是清楚的了。哀家就是有一点不太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变得这么快，若是有不满，也不至于如此？”
太后停了一会，江凤仪赶紧端上茶，让太后喝了几口。
太后又咳了起来，连着喝下的茶都尽数都吐了出来了。
于是江凤仪又手忙脚乱地打开一个漂亮的木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粒药丸，似乎是有些为难，可是还是将药丸给了太后。
太后吃了下去，喝了一杯的水，一会之后脸色才缓了过来。
“太后娘娘请保重。”云端也轻声地说了一句。
太后闭眼难受地叹了一口气：“哀家这身体，真是太不争气了，若非如此，咱们江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云端，你也莫要怨恨哀家对你严厉，不把你当成亲侄女看。这也是因为你是哀家的亲侄女，在宫里为后，哀家担心你持着这些而处事不当，这才处处对你严厉着，免得宫里的妃嫔说哀家偏心，在皇上那儿胡乱告状，让皇上越发对哀家的管制不满。”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吗？
别说是严厉了，直接是无情好吧。
不过太后倒是清楚得紧，就是李栩一直对太后的管制不满的，太后太要强，而李栩却是一直长大，怎么会愿意什么事情都让她管制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