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只是酗儿没想到,这一来便是补齐了所有迟来的。
当晚,一行人驻跸密云遥亭行宫,在晚膳后不久,因皇贵妃婉莹身子不识,保酆帝一心惦记,当晚并未执意留宿延珏。
而在延珏去二哥那儿说了一会儿话,酉时回了自个儿的院子后,不过半个时辰,便开始频繁唤起了恭桶,只一个时辰内,酗儿已经不记得自己来来回回拎了多少回恭桶了。
便是九成九知道她是谁的小柴子跟她抢着提,可酗儿还是每次传唤都亲力亲为,在那个只能隐约看见一个坐着的身影的屏风前头,翘着脚探着头。
酗儿不否认,她是有些担心的。
只是,这样的惴惴不安只持续了一个时辰,在酗儿抬着那越来越重的恭桶去茅房倒的时候,那浇在难闻的屎堆上的大半桶清水,彻底让她翻儿了。
我操你大爷,延珏!
合着压根儿就他妈是累损种的耍她!
“福……福晋,您——”
一旁的小柴子被酗儿接下来的举动吓的,装都装不住的唤出了她本来的身份,酗儿拿着手里沾满秽物的臭的离谱的瓢,笑的一脸嘲讽。
可不,一个屋子的太监都他妈知道她是谁,那主儿还能收不着风儿?
想来不过是前几日在皇上跟前儿抽不开身,没抽得出空儿耍她罢了,想想酗儿便心生忿忿,嘴上啐着,心里骂着,最为莫名其妙的是,这样的认知居然让她有一丝诡异的兴奋。
当然,她绝对不承认是某些犯贱的原因,她自然而然的把这兴奋归到了她正在做的事情上。
“福晋,您可别——”吓的目瞪口呆的小柴子才劝了半句,便被酗儿恶狠狠的喝住,“不想脑袋插屎坑里,就他妈给我滚远点儿!”
一听这,小柴子赶忙慌张的捂起了嘴,但凡睿亲王府的奴才,哪个都知道这话若是出自福晋口中,绝非玩笑,无奈,他只得瞪大了眼球子,眼睁睁的瞧着这福晋一不怕臭,二不嫌恶心的拿着水瓢一舀子一舀子的往素来喜洁的七爷儿的‘恭桶’舀着屎。
少时,当再度吊着嗓子才要传唤恭桶的于得水才出了院子,还没等亮嗓,便瞧着那抬着恭桶的俩‘小太监’进了院子。
这一次,酗儿压根儿没弯腰也没低头,而是直勾勾的瞪着于得水,在他全然没有心理准备的前提之下,生生给他吓的半天都没说出来一句话,而酗儿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我介人没别的毛病,就是介记性,特好。”说罢,也没瞧于得水的脸变成什么颜色,直接抬着那恭桶进了房间,在撵走了小柴子的同时,酗儿关了门,掀了恭桶盖子后,只比那臭味儿晚一步绕到了屏风后头,彼时,不出她预料,那原本‘闹肚子’的延珏好整以暇的躺靠在床塌上,放下手中的书,全然没有丁点儿意外的瞧着她。
他没说话,只是一脸嫌恶的捏着鼻子。
酗儿几步就走到他跟前儿,直接就去拽他掐鼻子的手,然快要触及他的时候,却毫不意外的被他扼住了手腕。
“延珏,你有劲没劲!”酗儿憋足了气儿想要恶狠狠的骂他,可话到嘴边,却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几岁了你!无不无聊!”
此等杀伤力在酗儿的嘴里说出来,与其说是‘悍妇骂人’,到不如说是‘怨妇撒娇’,酗儿恨不得咬掉自个儿的舌头。
嘛呀?就跟她抱怨他一生气就一个月不理她似的。
不自然的脸一红,酗儿下意识的避着那扰她许久的狭长眼儿,开始挣脱着他钳制她的手,然她没有想到的是,延珏的忽然一松手,却让她差点摔个趔趄。
“是你无聊,还是我无聊?”延珏依旧捏着鼻子,懒懒的瞥了一眼那屏风外散着恶臭的源头。
“嗨,怎么着,行你耍我,一圈圈溜的我跟孙子似的,不行我弄桶屎来熏熏你?”
“溜你?”延珏嗤笑一声,像是听见一个很无聊的笑话,“真当我天天闲到慌?”
酗儿有些不快,他的语气就像是她死不要脸自作多情的往脸上贴金似的,酗儿原想掰着手指头跟他掰扯掰扯,诸如明知她跟着来了,还不戳穿她任她跟着一天天的腿儿着,再诸如明知道她‘负责’恭桶,还一遍遍的传着她,折腾她,再再诸如一大堆损他,讽他的那些话,酗儿原本有一大堆的话可以说,可莫名奇妙的,只瞧着眼前月余未见的那漫不经心如故的狭长眼儿底,晕着淡淡的两个黑眼圈,她脑子里忽然浮现了那日浴桶里那个让她挥之不去的丧气眼神儿。
“得了,得了,别酸酸唧唧的了,咱俩一人一次,扯平了行吧?”没出息的投降话并不受脑子支配的出了酗儿的口,可奇怪的是,说了这话儿,竟让酗儿忽的觉得万般轻松。
延珏却只是轻笑一声,捏着鼻子,似有若无的瞄她一眼,“石猴子,你当我延珏两岁?”
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酗儿听起来不太舒服,她皱起眉头想要说点什么,可延珏压根儿没准备给她机会,在她开口之前,他直接冷冷的道,“你怎么把它拿进来的,怎么把它拿出去,我当没看见它,我也当没看见你。”
------题外话------
额,状态一般,不是很多,我去睡觉了,养养精神,这算昨儿的,今儿的睡醒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