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里的花灯犹在,戏台子拆的时候发出各种声音,乞得巧的丫头们对着月亮说悄悄话儿,许是在跟月老要着如意郎君,而没乞到的一个个儿脸上极为落寞,乌布里趴在门柱子后头,偷偷瞧着醉的被阿玛抱着的额娘,春禧说,“二福晋眼睛咋恁亮,像是哭了似的,是不是伤你的心啦?”“浑说!她的心是铁做的!”乌布里忿忿的咕哝着,“都来一晚上了,瞧不都不瞧我!”
“呀,不对啊!”春禧说,“我们主子也从来不正眼瞧七爷儿,可她喜欢着他哩!”
“闭嘴!”乌布里伸手去捂她的嘴,‘恶狠狠’的跟她说,“你回去就说,我惦着我种的一棵石榴栽,我得回去瞧瞧。”说话间,乌布里的脚已朝向了门外。
“那你是不是惦着石榴栽呢?”春禧傻傻的瞪着眼睛问,乌布里狠敲了她一记,“当然是!笨蛋!”
瞧着那个撒鸭子没影儿的格格,春禧咯咯傻笑了一阵儿,笨笨哒哒的跑回的槐暖轩,原是想跟主子说格格走啦,可是——
诶,主子人哩?
未到十五,月亮半弯,像是咧着嘴嘲笑着牛郎织女,明儿又要散伙了。
吊着井绳往下顺的酗儿,若不是嘴上吃力的叼着一杆灯,她定要从爷爷辈儿往上再骂个几代,嘛破地方z成介模样儿!
晃悠了半天,井绳‘吱吱’发响,酗儿费劲的蹬上了滑不溜丢的井壁上,劈腿,再劈腿,呦,我操!
听着胯骨咔咔一声儿,在腿都劈快横了之后,可下是将巴儿撑住了,鼻端长吁了一口气,酗儿把井绳缠到腰上,以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倒挂金钩的翻了下去,一阵井底的凉气扑面而来,激的酗儿全身激灵,她拿着灯照着黑洞洞的水面,嘴唇因倒挂而充血的发麻的啐着,“赶紧滚出来,知道不,出来小爷儿饶你不死……”
“你大爷的,他妈长腿了啊……”
“别他妈让我找着你……”
深井之下,自言自语,如此反复,眼珠子都快戳到水面的当下,还是黑漆漆的嘛都瞧不见,酗儿啐了一声,又向下滑了几分,实在是倒挂着充血不舒服,酗儿索性贴在水面,伸手去捞。
七月的井水真他妈凉啊,那水像针似的往骨缝儿里扎,酗儿的脸也不知道是因为极冷还是充血,胀的额头筋都出来了,她拧着眉头,咬着嘴唇,饿死鬼捞鱼等活命似的捞着。
她跟自己说,他爱他妈要不要,那是她熬了半宿弄出来的玩意儿,她得找着。
对,反正必须找着。
可天不遂人愿,直到酗儿的大半个身子都浸到水里,捞的残灯终于因为沾到水而无情的灭了,还是屁都没一个。
……
“呀!主子!这是怎么啦?!”满院子找酗儿的春禧瞧见院子口那抱着膀子哆嗦,脸色青紫,全身*的主子,吓的大叫一声,赶紧跑过来,紧接着四处忙着的金银扣儿等等丫头赶紧拿氅衣的拿氅衣,烧热水的烧热水,递暖手炉的递暖手炉,园子里乱做一团。
半晌,当酗儿跳下那桶热水时,竟激的连连喷嚏了许久,春禧说,“听说打喷嚏是有人念叨着呢!定是爷儿念着你呢!”
他念着她?
甭闹了,介会儿指不定跟哪儿屋里头,哪个娘们儿拿着破玩意儿哄着他丫的呢!
“呸!丢就丢了,谁他妈媳送你!”酗儿拿着毛巾忿忿的砸了下水面,那不知是谁颇有闲情丢下去的花瓣扬了起来,红艳艳的贴到了酗儿的眉尾。
“谁他妈让你进来的,滚出去!”并不算太轻的阖门声儿,让气儿原本就不顺的酗儿翻儿了,谷子不在,她并不习惯*对着每一个奴才,然当她一会身儿,瞧着那仕女屏风上映着的颀长的身影,眉头拧了起来,花瓣也随着紧凑了一分。
“呦,原来是你,走错屋儿了吧。”酗儿的声音有些阴阳怪气,混着热气儿窜在屋里儿,可其实她承不承认都是事实,从她瞧见他的影子的时候,她那一肚子火儿莫名其妙的都没了,反是听着他安静的只剩下脱衣衫的声音,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锁骨动了动,许是这水太热了,她觉得自己的脸熏红的像一只螃蟹。
他……真是……
其实想想,最近几次也不是那么的疼,而且,而且……听着那玉器放在桌上的‘铛’声,酗儿泄莫名的有些鼓胀,她知道,那是延珏的习惯,他总是习惯tuō_guāng了之后,再摘下他的扳指。
你哑巴了啊?道是放个屁啊!
酗儿觉得自己说了这话,可事实上,她的嘴抿的像是一道刚长好的伤口。
落水声响的同时,那条长而有力的舌头一点点的撕开她的伤口,随之而来的是满腔的酒气,和喷的那般急促的呼吸,凉而结实的身体将她逼到木桶的最边缘,压的凶,来的猛,酗儿只得伸手去环住他的脖子,仰头迎上去,才能换得一丝呼吸,两张嘴挤在一起,想是互吮着新鲜的葡萄,满满的胀胀的,溢出了汁,嘬的啧啧作响。
再没有什么过多的温存,不久后,酗儿的眉头一拧劲,眉尾的花瓣被延珏叼进了唇间,接着那一桶波动而起的水与他们一起享受着这快活的煎熬。
许久之后,两人大喘着气,脸对脸的贴着对方,酒气环绕在二人之间,让酗儿觉得自己好像是醉了,她控制不住身子的颤抖,这一刻,她的身体所发生的一切变化,对她而言,是陌生的。
“……”她想要说话,想要问他些什么,可她说不出来,嘴像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