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摸摸。
这真是一个暧昧的词组。
男人的天性里,对‘偷偷摸摸’都有种异样的情结。
许是这个过程大多需要摒佐吸,点起脚尖,所以大概才会有一种血气上涌,头脑发热的刺激感。
漆黑中,延珏捂住酗儿的嘴巴时,有一种得逞的快感。
而这样对被一阵凉意从梦里拽出来的酗儿来说,无疑是愤怒的。
‘操,哪条道上的?!’
酗儿拧着脑袋,瞠圆了眼珠子就要骂,无奈那手没轻没重的越捂越紧,非但星绷儿的话茬儿钻不出来,甚至那胸中的片刻憋闷让她丝毫不怀疑,他就是特意来‘捂死’她的。
‘别乱动!’那‘匪人’操着‘狠叨叨’的气声儿说着,乌漆抹黑只有少的可怜的月光漏进来的屋儿里,酗儿勉强能瞧见他频频往里‘甩’的长条眼儿。
憋的通红的眼珠儿随之咕噜一圈儿,当瞥见自个儿那缠住自个儿半个身子,睡的直流哈喇子的小屁孩儿,她才恍然大悟,为嘛才刚自个儿的手脚皆无用武之地。
差一点憋死之前,那‘匪人’松了手。
终于得以喘息,酗儿别过头长长的喘了口气儿,胸腔终于舒坦后,她琵头来挤眉,用瞧‘脑子有病人士’的眼神儿瞧着他,顺便用那解放在外头的手,掐住了他的脸,使劲儿拧了一圈儿。
“诶——”延珏吃痛的哼出了声儿,一甩头儿躲过她那钳子似的手。
“呦,醒着呢?”那因困意而沙哑的天津话小声儿的扇呼在耳边儿,轻而易举的扇呼起一坐火焰山,延珏揉着脸倏的窜起来,居高临下的狠眼儿钉着她。
嘿!当他大半夜的撒癔症梦行怎么着?!
瞪什么瞪?不是么?
酗儿用一记白眼儿好整以暇的回答了他心里的问题。
接着顺便扯过那咯了她半宿的,那小屁孩脖子上的精致洋怀表,按了一下旁边的机括,镶着水晶的星子一弹开,瞧着那掰向右边儿一点的指针,皱皱眉,抬起胳膊,把表盘举到那‘匪人’眼么前儿。
那意思尤为明显,都一更了,不睡觉你瞎他妈蹦达嘛啊?
“这我的王府,我乐意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不讲理的话,延珏说起来从来舌头不硬。
只是——
“成,那您乐意跟介儿戳腿儿就戳着,不耽误您耍了,我先睡了。”困字当头,酗儿从不恋战,她死气白赖的把自个儿半拉身子从那赖皮缠治下拉回来,耸耸酸麻的肩膀儿,扯扯被子,咂咂嘴,翻身就睡。
嘿!
丫的怎恁……!
延珏怒火中烧,一种憋屈的感觉窜着四肢百骸。
为什么这样?
他这瞧不见她烙了一晚上饼,怎么着都睡不着,丫的到好,他人都站在这儿了,她居然还能一闭眼睛就睡着了?
彼时如延珏的凉性儿并不全然懂得,何为神女无梦,气死襄王,他只知道自个儿现下像是一皮球儿,被源源不断的这一股气儿,那一股气儿吹的鼓鼓胀胀的,好似一轻轻一碰就能爆炸。
延珏虽纨绔,却是鲜少动气的,在他看来,动气这种跟自个儿过不去的事儿,都是傻逼干的。
可就这么居高临下看着眼么前儿睡的酣畅的死丫头,他发现,他明知道自个儿做着‘傻逼’却偏生不能自控。
火气绕心尖儿,延珏非常直接的蹲下,俩手指头朝猴子的左眼皮一撑,一白眼仁片刻转黑。
那因大力而泛着水汪汪的眼睛,漫是火苗儿。
“你大爷的!你个缺大德的,介都他妈鬼呲牙的时候了,你他妈不睡觉跟黑白无常似的戳介儿扒人眼皮玩儿,有劲没劲?”说话的时候,酗儿已经一股火儿对折起来,抬腿儿就要踹眼么前蹲的倍儿直的延珏,然——
扑腾的一个不属于酗儿的翻身声响起,她还没反应过来,自个儿已经同时被两只手制住了。
一只,是那捂着她嘴,抱着她脑袋往那石头似的怀里使劲儿摁的死人凉似的大手。
另一只,则是那死抱着她大腿,缠了她一晚的小肉手。
“额娘……你坏……”乌布里的梦呓带着哭腔,酗儿甚至能感觉到那鼻涕还是口水什么的透过那薄薄的一层里衣,渗了进去,粘嗒嗒的贴在她的腿上,随着那死丫头的每一次喘气儿,时热,时凉的。
妈的!
酗儿有种崩溃感——
这俩叔侄,还能不能让人他妈好好睡觉了!
暴怒的酗儿抬起胳膊肘子先朝那身后的‘匪人’砸过去,可怎奈,那‘匪人’的力道大的出奇,只稍稍使力便把她整个小身板子禁锢到怀里。
我操你大爷!
一句话骂不出来,酗儿只能使出混身解数使劲儿扑腾,三扑腾两扑腾的把腿儿上那丫头扑腾掉了,你也真别说,那乌布里睡觉还真死,恁是这般都没折腾醒。
道是俩腿儿解放的酗儿,一个灵巧的倒挂金钩,脚丫儿就朝那反身制住她的延珏脸踢过去。
那肉糯糯的脚趾并不温柔的碰触到延珏软软的唇瓣时,一股子阵痛袭来,未加思索,他竟倏的张嘴咬住——
妈的!
叼她脚丫子嘛呀!
丫恶不恶心啊!
酗儿一个激灵,赶忙往出抽,可怎奈那俩牙像叼了肉的豺狼似的,任她如何拽扯,也没松口的意思。
事实上,延珏的激灵远比她要大的多。
从前听阿克敦那些个精于房术的京中子弟没少说,什么‘美趾如嫩藕芽儿,含即麻,品即酥,驭之上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