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果府西跨院。
月儿弯弯,像小船儿。
一袭素青色纤纤身影被月光拉长,只见那女子抱着一把琵琶,如仙如幻,踩着似是醉了的步子,走到那还亮着灯的正房门前。
“介晚上还真是没少喝。”那一路跟来,藏在大槐树后的石猴子自个儿咕哝着。
打从她跟到这院儿就纳闷儿了。
介不是那纨绔主儿的院子么?她来干嘛?
“主子晚上酒吃的不少,已经歇下了。”值夜的于得水上前道。
“无妨,仲兰只想一曲琵琶语,助七爷好眠。”
说罢,不管那眼神儿始终往上飘的于得水面有难色,只随意坐在那石凳儿之上。
闭眼,拨弦。
那琴音一出,如泣似幻,那每一次拨弦,空灵而清澈,悠远中透露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直叫所有听者随之醉了。
当然,这不包括咱完全不懂音律的酗儿。
这会儿咱酗儿只纳闷一件事儿,为嘛介丫头半夜跑这儿来扒拉弦儿来了?
小声儿啐了两口唾沫,搓搓手掌,酗儿抱着树,腿儿一夹,三窜两窜的灵巧的爬到树上。
待才找一叉子骑上,一阵风吹开那眼前遮荫的树叶,月光透进来。
只见那本该在屋里头睡觉的主儿这会儿正半倚在一树杈上,一只手垫着头,一只手拿着酒壶瞧着自个儿,嘲弄的笑着。
“你这酗儿还真是个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