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穿越重生>痞妃传>第廿七回 开封有个包青天 俩腿一蹬乱人间
的世道,白不是奇景又是什么?

铛!一声敲锣。

“下一位。”士卒唤着,极有秩序。

兹一打听,原来是开封府官绅合办的一处粥厂。

老七一行人已来到那栅口处,便是便装,依然难掩他们身上的贵气,粥厂里走出来一中年人,笑的和气:“几位瞧着眼生,想必不是开封人士吧。”

“大人好眼力。”说话的是老四,兹瞧这眼前人圆润且锦衣华服,只想他便是那些饥民口中的再世包青天,今日亲自打粥的知府包兴。

“诶,几位误会了。”那人失笑,对老四的意思也是了然,“金某只是区区一届商人,诸位口中的大人,是那位。”

顺着他所指,几人只见那热腾腾的大锅前,一布衣老朽奋力搅动着那长棍舀子,那细细的棍子跟他胳膊差不多,他搅的相当吃力,却也相当卖力,那满头白发做辫乱糟糟的垂在脑后,怎么瞧着都与那外头的饥民无异。

“他是包兴?”老四震惊的声调抬了老高,那老头回头,满头是汗:“谁叫我?”

……

再次见这包兴,已是半月后,彼时他依旧瘦骨嶙峋,躺在那木板上,直挺挺的,硬了,脖子上一条黑紫的印儿,舌头老长的跟外头当啷着。

那长长的木板旁边,还躺着他娘、他媳妇儿、他儿子、他儿媳、他闺女。

就在老七这个睿亲王上门前。

一家七口,一块儿上吊,死了六个,唯剩二十岁的幺子托了房梁不结实的福,剩口气。

放眼望去,这只有三个房间的小土房,四处破败,家徒四壁,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找不着,和那一板子的六具挺尸一样,布衣菜色,骨瘦嶙峋,这朝廷四品大员的府邸,每一处,都写着一个‘穷’字。

可老七此时手里的那本秘密详查的账本中,明细——

知府衙门,仅瞒报田赋一项,便亏空高达十五万余两。

“这是给谁顶的罪!我非要揪出来不可!”老四气的直抖,又去拎那半死不活的包兴幺子的领子:“你爹糊涂啊!”

却听那小子竟仰头笑了出来,“我爹可不糊涂?我爹若不糊涂,如何落得这个下场?”

“说!是谁?给谁顶的罪?他的冤我四爷给他作主!”

“呵,有什么冤的。”那小子瘫跪在地,缓缓回兴,“我爹没给谁顶罪,那些银子,就是我爹贪的。”

“你放屁!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不成!”老四气的又要踢他,被精卫拉住。

老七缓缓道:“贪下的银子可是用来赈粥了?”

“赈粥?”那小子嘲道:“赈粥多是乡绅来出,哪里用得上那么多银子?”

“王爷,你一年的俸禄是多少?”

“放肆!”于得水上前,却被老七摆手摒退,他只看着那小子道:“有什么怨,本王给你机会,说吧。”

“好,那我就给王爷算上一笔账。”那小子豁出去似的,他指指这破屋子,“就这破院子,租上一年要十五两,我们全家一个奴才没有,吃喝拉撒要二十五两,我奶奶吃药五两,教我和哥哥读书的先生五十两,这便是九十两,我爹是从四品知府,一年奉银却只有八十两,外加八十斛米,就算我娘精打细算,想要够用,我们小的也是要饿上几顿的。”

“再说那知府衙门,租院子要一百五十两,所有衙役的开销一年要八百两,三个师爷要两千两、吃喝拉撒、车马费等等暂且不算,就说去年剿捻一项,就花了银子八万两。”

“朝廷派了兵剿捻,你们用银子做什么!”老四听得不爽。

“招待,只京中来人在府上吃住以及打理驻军琐事,就花了八万两!敢问王爷,这笔银子不从那田税上抽,哪里变来?”

“你爹一个知府,会没有下头孝敬的冰敬、炭敬?”老四非要与他辨。

那小子道:“我爹若能收下这,何至于如今的家徒四壁?有道是拿人手短,那孝敬的银子哪个是白白给吃的?”

“……”老四无语了,说出不的憋闷堵的慌,他看看老七,却见他不知何时已经踱到那包兴身前,伸手阖上他死不瞑目的眼。

当日,琏珏替包兴还了那十五万田税亏空。

包兴的丧仪办的极为隆重,这‘隆重’二字并非仪制,而是那抬棺之时,沿途送行的百姓,乡绅、竟甩了几条街那么长,彼时人皆哭嚎,长呼青天已逝,再无温饱。

河南巡抚大怒,原欲派兵驱散,无奈一打听,那行人之中居然有那睿亲王和慎亲王,是以只能作罢。

棺椁入土时,老七在包兴坟头放了一块豆腐,一捆青菜,寓意清清白白。

包兴的幺子包梓跪地给琏珏连连磕了三个响头:“小人谢王爷肯让我爹一世清白!我爹在九泉之下终于能阖眼了!”

一时间,河南的百姓都知道,这天下还有个青天!

……

待三日后,风波渐过,老四问老七:“你这回怎么闹这么大动静?想必京中不日已经收到消息了。”

他虽蠢些,却也不糊涂,老七这些年始终低调,为何在包兴一事上做如此大的文章?

那些个带头送行的乡绅,没有

乡绅,没有他睿亲王的默许,哪里敢撺掇这么一场得罪巡抚,惹乱民心的游行?

老七笑着吃了口茶,把案几上的折子给老四丢了过去,“先看看再说。”

摊开那折子一瞧,老四的眉头越拧越紧,待罢了,他俩眉头都快接在一起。

“养廉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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