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谁让你手跟绳子似的。”小猴儿伸手去摘那把她俩绑在一块的她肚皮上的手,结果她一拽,那手居然非但不松,还又紧了一扣,兹勒的小猴儿脸通红,骂了出声:“我他妈屎快让你给我勒出来了!”
低低的笑声自耳边传来,那勒紧的手又松了,小猴儿费尽扒拉的折了过来,呲牙咧嘴的就朝他膛子上一拍,力道不小,兹叫延琮直到起身都还在捂着那膛子。
又过了一会儿,小猴儿手上已经多了个煮鸡蛋,热烘烘的,滚着延琮后脑勺那半个鸡蛋大小的包。
“亏得你来了,要不然这包现在就跟我脑袋上了。”小猴儿美个滋儿的,一副劫后余生的臭得瑟模样,兹叫延琮那样的性子都生生嘟囔出一句:“白眼狼。”
“话可不能这么说。”小猴儿相当有理了,她勾勾延琮的下巴,发自肺腑的道:“你长这模样儿,就是再多一脑袋包,也瞧着是个佛头啊,我就不成了,我后脑勺多俩大包,撑死也就多个枕头。”
低低的笑声再度漫开,延琮便不再作声了,兹由着小猴儿给他滚着包,滚凉一个,再换一个。
从头到尾,连问都没问,她摘他刀做什么。
就是这样,她说什么就说,不说什么,他也鲜少问。
他的话越来越少,天王老子也没得办法。
……
是夜,打听着那邓昌贵换了轮值,歇下了,小猴儿便一手拎着那刀、一手拎着那妆奁,踩着月亮,上他门儿去了。
还未待敲门,就听见那屋里头传来极为不堪的男女声音,兹让小猴儿敲门也不是,拧头回去她又懒得折腾。
遂小猴儿捏着嗓子,本是要咳嗽几声,告诉里头,门外有人。
却还不等她咳,但听那屋子里头忽的传来‘啪’‘啪’的几个嘴巴子声儿,接着一声阴阳怪气的怒吼,“滚!”
掀开了房顶。
待片刻,那门从里头推开,但瞧齐太妃跟前儿的春香,满脸的巴掌印儿,衣衫破乱的自里头哭跑出来,见了她,连安都忘了请,就跑没了影儿。
小猴儿挑挑眉,大抵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对食、对食、不是真的端个饭碗,俩人对着食,深宫寂寞,便是那裆下没东西,也得磨磨磨盘,可这磨磨盘,对那些个自小净了身子的,多少还有些慰藉,但对于邓昌贵这种,当了半辈子男人才断了根儿的,那是痛苦至极,悲恨齐来。
果然,小猴儿才一进屋,就见那邓昌贵猩红着老眼,瘫软在炕塌上,手攥成拳,一拳拳狠砸着桌子,大概以为她是刚刚那春香,他咬牙骂着:“给我滚!滚!”
那尖细的嗓子,兹叫小猴儿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公公渴不渴?要不我给你倒上一杯水?”小猴儿相当和善,她当真没有说风凉话的意思,可兹瞧邓昌贵那恨不得飞出来镖到她身上的眼珠子,小猴儿知道,他误会了。
哎,真是,装逼不易,好人难当啊。
“这么晚了,你来做甚么?”邓昌贵到底是奴才中的翘楚,便是眼中全的恨意,却还是不曾乱了方寸。
他知道,他惹不起她。
邓昌贵起身整了整衣裳,却见石猴子自顾晃晃哒哒的把手里的两件儿东西,一一摆到桌儿上,兹见那漆木妆奁,邓昌贵满是老褶子的三角眼棱成了长条。
“这是甚么意思?”
“拿着烫手的意思。”小猴儿笑笑,说的婉转,权当听不见那磨牙的‘吱吱’声,兹自个儿寻了椅子坐下,拿起那回子刀,往前推推:“喏,知道公公稀罕这锋利玩意儿,这是特来孝敬公公的。”
邓昌贵兹描了一眼,就知那是三希堂墙上挂着那把,他冷哼,“怎么,你这是拿皇上压我?”
“嗯,算吧。”小猴儿诚实的点点头,又看他,“那压不压的住呢?”
“……”
小猴儿合计,邓昌贵的大牙可能咬碎了几颗。
为了他那剩余的半口牙着想,小猴儿也不再僵着了,倒是难得说的实在:“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抄刀扎死我,可我吧,也不觉得对不起你,当初咱们楚河汉界,一个贼,一个匪,断了你的香火,那是你的命,老实说,没我那一刀,你也没今天的富贵,这人吧,都是命,得了一样,总得没一样。”
“这些年,咱们一个宫里头伺候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非得弄的脸红脖子粗的?”
话说到这份儿上,已经是小猴儿的极限了。
可这人吧,就是蹬鼻子上脸,甚么退一步海阔天空,狗屁。
佛曰:退一步,得寸进尺。
“好,你说的对,没你那一刀,咱家也没今日的尊荣,可咱家的香火,却是断了,如今你与我这般讲道理,那咱家也讲个道理给你听,既然咱们井水不犯河水,那这个事儿你就不该管。”说罢,那邓昌贵敲了敲那漆木妆奁。
小猴儿冷笑:“别给脸不要脸。”他邓昌贵会不知她与那东头的关
那东头的关系?
“做人,有些道理还是要讲的!”邓昌贵尖细的嗓子掐的阴阳怪气,不肯退让一步,却见那猴子忽然站起来,那与他齐高的身长压了过来,敲敲那漆木妆奁,噙着笑与他道:“好,公公若要讲道理,咱们就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