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凤儿!是我啊,姐姐!你醒醒!醒醒啊!”
好吵……
陌生又熟悉的唠叨把酗儿再一次从昏迷中扯了出来,然,眼珠儿只在眼皮下翻了两下,她实在没有力气睁眼,可混浆浆的脑袋却在想着。
这会儿碰上这傻女人是倒霉呢,还他妈是倒霉呢?
“诶!,她眼睛动了!”林聪儿激动的说着,她回身去扯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姚胜,急道:“不行!咱们得回城。”
回城?
“你疯了?”姚胜的匪目瞠圆。
“不然怎么办?如今凤儿就吊着一口气儿,必须抓紧看大夫!”
“过了这座山,再行两日,咱们就到甘肃境了,到时候城中一样有大夫!”姚胜忿忿,恨不能一刀了解了这垂死的累赘,然不知是他杀气太重,还是延琮多年形同于野兽的敏感,延琮挪了几步,挡在他的身前。
“两日?姚胜你没长眼睛么?你自己看看,凤儿如今这样儿能不能挨过一日尚且未知,你还两日?”
“那也不行!现在回去,等于送死!”
“怕死你就别去!我自己去!”林聪儿执拗的坚持。
“你!”姚胜气的不能自制,可林聪儿那纯良的性子他怎能不懂?
无奈只得放下气焰,看了看野人般的延琮,软语道:“看他也是要救黄凤,咱们不如给他拿些银子,给她留封便书,等黄凤伤好了,再来甘肃找咱们不成么?”
“当然不行!”很明显,林聪儿完全没办法把自个儿妹子的命,交到这么一个‘野人’手上,更何况——
“凤儿是什么身份?她跟狗王爷有血海深仇,如今狗王爷风头正劲,让她跟这么一个人回西安城,不是送死吗?我若去了,总是有个照料。”
“不行!”
“姚胜,别再让我恶心你,就这么定了,我跟他们去西安城,你走吧。”
“你!”姚胜气的不成,吼她:“你跟她才认识几天!你疯了吧!”
“别用你那套狼子之心教训我!我只知道跟凤儿是拜了把子的,不管几天,也是一辈子的事儿,她如今有事,我不能不管!”
“拜把子?”姚胜口不择言:“蠢货!她那根本就是利用你!”
“姚胜,天下人不都是长着你那样的黑心。”林聪儿说话时,延琮已经不再看他们,只自顾背起酗儿,继续赶路。
林聪儿马上追了过去,姚胜一把拉住她:“聪儿!你还带着孩子!”
“我会小心的。”林聪儿好似从未跟姚胜用过这般温软的口气说过话,像是不舍,像是别离。
“姚胜,你走吧,好好活着,孩子我会护着的,你知道的,打仗我不行,藏身我可是高手。”
姚胜抓着她的手越发攥紧。
林聪儿笑笑:“千万别想着敲晕我,如果你再用这一套,我会恨你一辈子,真的,一辈子。”
林聪儿甩开他,旋踵,去追走的已经有些远的野人。
“聪儿!”姚胜喊着,却连一个趔趄都未曾唤回,“你他妈要送死就去,我姚胜对你仁至义尽了!”
姚胜甩头就走,可不过十步,他低咒了一声:“操!”
他,还是扭过了身子。
……
月色正好,银丝倾泻。
四人各自揣着思量,快步行在山石路上。
“你是哪儿的?在哪儿拣着的她?”姚胜边走边问,习惯筹谋的他,不会相信所有人。
延琮置若罔闻,只有意加快脚下的步子。
“你他妈是聋子还是哑巴?!”姚胜忿忿然,把气全撒在延琮的身上。
“好了,别唠叨了,快走吧。”林聪儿口气不善,然却一把拉住了姚胜的手,当那小手主动扣住他时,就像是一股子甘泉,轻而易举灭了他的心头火,他说不出是激动还是丧气。
他反握住了她,握的紧紧的。
林聪儿脸色不太正常,然心中却是在想,原来有他,竟如此安心。
……
“报!”
几里外的同一条路上,但见一探子火速来马下奏报,“回大将军,半个时辰前,我军全线攻破教匪设防,前方以进山点过尸体,据叛军的俘虏指认说,并无那林聪儿和姚胜。”
“王爷果然料事如神,这王八羔子还真他妈跑了!”一副将说罢,又笑笑于延珏道:“好在王爷事先命了三路堵截,我今儿就要看看,他姚胜是不是真插了翅膀!”
“别小觑了他,若是他脚程快,我等真就未必追的上。”马上那身着铁血甲胄的延珏缓缓道。
听了这话,那些从京中一同同他前来的将士心中不无诧异。
从前听说这睿亲王的狂妄可是那京中头一个儿,为何如今……
“吩咐下去,火速行军,追击贼首。”延珏淡且威严的下着军令,扯过缰绳,纵马疾驰。
……
三千骑兵,五万其步,那马蹄阵阵如海啸般,在这静谧的山中,震荡山谷。
“等等!”姚胜忽的喝了一声,惊了林聪儿一跳,甚至就连延琮都回头看他。
但见姚胜忽的伏在地上,侧耳贴地,那面色忽的越沉越黑,粗犷的眉头拧在一起。
“不好!前方有追兵!”
“什么?”林聪儿也慌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下意识的甩着姚胜:“你快跑!”他姚胜可不是她林聪儿,他的悬赏告示满处张贴,谁人不识得他八路义军总教头!
“跑也来不急了。”没得时间去反应林聪儿的行为,姚胜火速冷静下来,他开始环视周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