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月夕节,永都城灯火辉煌,家家户户门前皆挂灯笼,活像要过第二个年。
而铺满花灯的十里长街就更美轮美奂,因为能远远看到的不仅仅是眼花缭乱的花灯之海,还有成千上万随波漂流的河中花烛,以及正在冉冉升向明亮夜空的孔明灯。
一辆镌金宝缀的露天大花车伴随着喜乐从东街游到西巷,几名舞女在中心舞步翩翩,唱着《月下佳人》曲,就这样一路绕遍整个永都城。
清元默默走过人海,看着眼前这似梦非幻的真实盛景,不禁想起了当年的花灯之夜。
那是昭云嫁来封国头一年,封皇在宫中大摆宴席,打着月夕盛会的名头为二皇子选妃,他和昭云去露了个面借着身体不适回府,实则是带昭云出宫逛灯会。
帝京城的花灯也是如此晃乱人眼,熙熙攘攘的人群还要更甚几倍。
“封郎,我要这个,还有这个,这个”。
昭云一路欢快的挑着路摊上的新鲜玩意,那时他老说她没点公主样,心底却又不忍看她为此不开心,只好默默的跟在后面将她看中的如数买齐,以至于最后拎的东西太多太杂,那一心跑在前面之人转眼不见。
“封郎如此出神,是在想什么?”一道温和的声音传入耳。
也不知紫衣人是何时站在自己身后,清元想起方才异常跳动的心,如受惊的小猫弹开几步。
“你,你来做什么?”清元极力掩饰着内心异样,尽量表现的平静无波。
“月色当空,灯火阑珊,此情此景自然是来陪封郎放河烛”。
云风莞尔,将藏在身后的莲花河烛呈到面前,左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走吧,这次不会弄丢你的”。
清元被他拉着走过石拱鹊桥,手腕上传来的炽热居然有那么一丝让人安心。
鸦鹊桥下流水淙淙,一群少男少女悉心蹲在河上游遥寄点点情谊,或是喜上眉梢,或是哀愁苦思。
两人一路来到河中游,云风捧着莲花凑了过去,满怀期待的看着他,用意在明显不过。
清元冷着张脸抬指用仙术点燃蜡烛,显得不情不愿,云风得意的将莲花放入河中,闭着眼睛蹲了一小会儿,起身又将一条红色新发带塞过去。
轻风拂面,原本披散在肩上的三千墨丝跟着缕缕飞扬,与身后的灯辉交映,更忖得面前之人温雅欣长。
“封郎封郎,在帮我个忙呗”,紫衣人站在河边如是喊。
清元整个人像定在原地挪不开一般,捏着发带不语,清冷的眼瞳中闪过一道亮丽风景。
“神君大人帮个忙,替我系上呗”。
说着,紫衣人自己扑了过来,双手搂住清元脖子,大有你不给我系我就不松手的意味。
一个素然青衫,冰冷孤傲;一个紫衣劲服,笑意情深,两道目光撞在一起,怕是再冷的冰也要被那浓厚的灼热溶解。
如此近距离接触,他不由屏住呼吸,原本退下去的红潮又回升脸上,真该死,又是这慌乱的心跳!
清元心底又气恼又别扭,连忙出手将脖子上的手臂掰开,谁知刚碰到紫衣人皮肤,手指如触电般缩了回来。
“你,你放手!”清元慌了。
“那你乖乖帮我把它系上,不然不松咯”云风无赖的将手环的更紧。
清元整张脸瞬间如涂墨汁般黑,冷眼中满是寒霜。
虽不情愿,但还是将发带系在他的额头,迅速于脑后紧紧打了个死结。
哼,系上简单,解可不易!
云风摸着他给自己系的发带,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心里却笑开了花,封郎该不会不知道这个叫发带吧?
“哈哈,封郎的扎带方式很特别,不过啊,我也喜欢”。
清元如愿恢复自由,赶紧往旁边走了几步没理他,沉着脸将腰间发亮的法器解下,伸手抚开禁制,生怕这人等会又死皮赖脸的贴过来让自己再做些什么。
“仙人,月夕节快乐”。
法器中的白影终于飘了出来,在里面待了一整天,都快憋死她了。
本以为法器持续发亮是有什么急事,结果开口是为了节日,要不是白英出现,他都差点忘了还要去锦愿楼!
清元内心无语,不满的瞪了眼紫衣人。
云风像收到了什么特殊信号走过来,伸手如常拉起衣袖,对着白衣鬼挑了挑眉道:“带路”。
锦愿楼乃是永都城里的最神秘的一座阁楼,培养了十大杀手,五大妖煞,专接各种疑难杂事单,俗话说的好,拿人钱财,自然也要替人消灾。黑白两道统统吃穿,说的就是它。
此楼从不论人之好坏,俗之常情,哪怕是有人提议血洗整个永都那人都不会眨下眼,只要你能付出相对应的代价,什么都替你办到。
且听人说,楼中楼主是位神龙不见尾之人,就连内部人员也极少见到,关于发布任务之事皆由楼主亲信、锦愿楼左使代为传达。
据说这背后有好几个势力抖看不惯锦愿楼,联合想将楼覆灭取而代之,最后下场都极为凄惨。而最近,锦愿楼的交易越发开始针对人群,很多来者上报心愿后都被拒绝,但有一人不仅成功了,还亲自见到了楼主本人。
几人一道走进锦愿楼,楼廊一片昏暗,也无看守侍卫,看起来整座楼都空荡荡的,说是阴森却也带着浓厚妖气。
回廊像是探测到有客来临,两壁上的火把瞬间点亮,一道直通往尽头那黑衣人所站之殿。
“就是他,就是他带走了我哥”,白衣鬼激动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