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苒浑浑噩噩的在海底躲了半个月,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魂魄还能苟活在世,或许连黑白无常都忘记有她这个人的存在了吧,楚奕苒自嘲一笑,这几日她已经收付好自己的情感了,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歇斯底里了。
她很安静,有时还会在海水里漂游,没有躯体的禁锢,她可以去海里任何的地方,她找到过和现代差不多的珊瑚,在那里休憩后又会向往更多的美景,然后继续旅行。
她找到过鲨鱼,只是它们更加凶残、好斗又勇猛。
他们是海底的霸主,一山容虎斗,一海容鲨殴,它们几乎没有停歇的自相残杀,不断淘汰弱者,喂食渺小的鱼虾。
在这里,楚奕苒不再害怕,没有躯体的顾忌反而让她多了一种殊死相博的气魄,她在鲨鱼的嘴里遨游过,她去过它们的腹中,她尽情的殴da过它们,即使没有任何实质感,但在这里她可以任意妄为,直面最原始的野性——杀戮。
她找到过……
冰墨莲!
这始作俑者恣意的在海底绽放,绝美的勾勒出墨汁,它是海底的艺术家,也是死亡的收割者。
那完美的水墨画就像出自大师手笔,美好的让人靠近,但你绝对想不到那些美好竟然会是毒药,一触即死。
当然,这些楚奕苒都不用考虑,调皮的想动手弄乱冰墨莲刚画好的水墨画,却发现自己碰触不到,就算要被毒死也没资格了,她傻傻的等在它的旁边,像个呵护它成长的小精灵。
从开花到凋谢,和她的十六年年华一样,可她不想和冰墨莲一样永远无声无息的躲在海底深处。
凋谢的花瓣和她本体的紫薇花瓣一样尘归于土,就像时刻提醒她消散的躯壳寻不来,可她却忍不住要去寻找,即使一场空。
“那日就是在这里,花瓣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楚奕苒看着重回到的“故土”,没想到最后还是舍不了生的执着,她穿过海泥,一路深陷,周围一切都是黑暗的,她只知道一往直前。
渐渐的,眼前开始变亮,脚下是刚穿越的海泥,楚奕苒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定都在前面的未知世界。
楚奕苒一直以为她只是穿越海泥进入到了海底更深处,可当她看着来往的深海鱼渐渐变成浅海鱼,她才意识到……
“我在往上游?!”
这怎么可能!
想要探索的好奇心和强烈的第六感都促使她继续往上游,眼前渐渐变得光亮,她以为是快要上岸了就加快上游速度。
“光呢?怎么又是一片黑暗?”
楚奕苒不敢置信,可伸手不见五指的事实打击在她心头,只怕又是空忙一场,但是她很快就继续向上游行。
反正已经什么都没了,她死都不怕了,这算什么?
事实将会证明,她的选择会拯救她简短的一生,如果放弃或选择怀疑她的第六感,就不会活成将来更好的楚奕苒。
一路下来,楚奕苒都不敢让自己的思绪发散,在这片黑暗里有太多负面力量在引诱她。
“lureed贪婪,h愤怒,envy嫉妒,pride傲慢。”
楚奕苒像背诵英文单词一般一个个说出七大原罪,每说出一种都会被一种杂念折磨,像上帝的审视,她的罪行无以遁形,几次都濒临崩溃。
“那又怎样?人本来就是有罪才会降生赎罪的,竟然妄想用这些罪行来束缚我?”
“呵,愚蠢!”
楚奕苒不为所动,倔强的抵抗所有负面力量,艰难的遨游,就像美人鱼一样渴望外面的世界……
别以为就这样完了,上天最喜欢愚弄的都是那些优秀的人,没有谁的成功是可以不用付出努力的。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每当她承常人所不承,担常人所不能时就会用孟子的话来激励自己,在鱼龙混杂的环境下依旧保守本心,傲然生长。
漆黑一片的海里蓦然睁开一双双腥红的眼睛,被亿万双眼睛盯着,饶是楚奕苒坚强的内心,还是被它们震慑住了,她僵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感觉这些东西能看见她。
它们的目标是这个擅自闯入它们地盘的大胆狂徒——楚奕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