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怒喝道:“怎么回事,闹什么?”
看到孙承宗发怒,所有人都不敢出声,过了会,那个被夺枪的骑兵先开口告状了,重点说了他是如何的尽忠职守,然后这两人想抵赖,特别是那个大个,还想反抗,因此闹了起来。
本来魏三和李老四见绯袍大官领着一群总兵级别的将官走过来,因为常年官威所积,不敢说话,现在听那个骑兵尽拣有利于他的话在说,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也抢着说起来。
最后,李老四说道:“魏三有家有口,没有赏银就算了,现在被汰掉,朝廷不管,要是冻死在野外,他家就只有孤儿寡母了。大人要处罚,就罚我好了,请放过魏三。”
魏三一听,这怎么行,事情是因为自己而起的,李老四只是帮自己而已,怎么能让他扛,当下也出言相争。
孙承宗和钟进卫在他们两边的分说下明白了缘由,钟进卫暗暗的欣赏这两个有义气的人。这样的人,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那个时代,都不多见。
不过孙承宗好像无动于衷,沉着脸道:“此乃军营,由得你们xing子,错就是错,还敢出手反抗,来人。”
孙承宗的亲兵应声出列:“在。”
“魏三汰出军营,李老四三十军棍,立即执行,就在此地。”
孙承宗这是要杀鸡骇猴了,要是放过了他们,其他步卒也会找理由来抵zhi被汰,汰兵的行动就有可能前功尽弃,这是孙承宗所不能接受的。
当下,孙承宗的亲兵如狼似虎的扑过去,把李老四按地上,扒了裤子就要开始打军棍。
钟进卫很是喜欢这个李老四,怕他被打残了,想救他,但又不能和孙承宗对着干,他也是知道孙承宗的用意的。
想了一下,对着马上要被行刑的李老四道:“本监军欣赏你的义气,眼下还缺一个随从,待行刑完毕,你可愿意跟随于我?”
李老四听了还没答话,魏三在那边赶紧给他打眼se。
李老四反应过来后,连忙答应下来。
行刑的亲兵见他要成为监军的随从,也不敢狠着打了,使些手段,雷声大雨点小,既震慑了周围的步卒,又没让李老四受重伤。
行刑完毕后,魏三就要被押往汰兵集合点,孙承宗说话了:“朝廷不会不管被汰之兵的。”又看看身后这群将领,再回过头来,略微带点讽刺道:“眼下好好赚你们的赏银。”
然后不再说话,自个继续巡查下一处地方去了。
李老四就在一个孙承宗亲兵的搀扶下,横卧在马背上,去往监军营帐那等着钟进卫处理。
在这起事件中,倒是有不少步卒都占了便宜,趁着骑兵都被这个事件吸引的时候,偷偷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缓解了下疲劳。
后面跟着的将领,开始还很高兴,最好处处都有闹事的,搞不下去了最好,但没想被孙承宗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然后又很是懊恼,自己怎么没想着让手底下的人想法多闹闹呢,大家都闹起来才好,笨脑子就想着怎么祸害别人去了。
钟进卫自然不知道他们脑中的想法,提马追上孙承宗,靠近了后轻轻问道:“孙大人,刚才怎么不跟他们说我们商量好的安置措施?”
孙承宗看看他,又回头看看那群将领,有点距离,就放低声音回道:“要是老夫说了,那些兵丁说不得都会主动被汰的。老夫没兵了,怎么打建虏?”
“怎么会?”钟进卫有点不解,安置的待遇并不高啊。
“别忘了后面那群喝兵血的蛀虫,兵丁在他们手下,只要不是家丁,那就是炮灰,光给他们赚军饷,吃不吃得饱都是个问题。”孙承宗解释道。
然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又说道:“你那军制革新之策,以后要是实施起来,恐怕也会受到这群人的强烈抵zhi。”
钟进卫听了沉默不语,这种大明的军队,怎么可能打得赢建虏呢!只要解决了家丁,就是再多的人,在建虏面前,怕也是没用的了。
当下,孙承宗和钟进卫的心情都不怎么好,默默地不说话,骑着马巡视着。
慢慢地,还能站在队列里的兵丁越来越少。忽然,“呜呜呜”号角声又响了起来,还站着的兵丁一下都瘫倒在地上,被汰的人数总算够了。
还在押解途中的兵丁,有一部分返回了军营,而靠近集合点的那批人却被强行押入了集合点。
听到号角声后,孙承宗就让身后的各部将领,回各自的营地整理剩下的摊子去。他和钟进卫带着自己的亲兵赶往汰兵集合点。
看到孙承宗和钟进卫过来,卢象升迎了过去,汇报道:“本兵,监军,一共汰下来二十七万四千三百一十二人。”
圆满完成此次汰弱留强任务,几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起来,就边说边巡查起汰兵集合点来。
这个汰兵集合点,其实也是野外,由大名府的人围成一个大圈,进得来的人不再分以前的所属部队建制,拆散了凑成一圈人,就点火炭取暖。所以现在孙承宗和钟进卫能看到的是,一个大圈里有无数个小圈。
这些被汰下来的兵都垂头丧气的,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
孙承宗和钟进卫巡视到大圈圆心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孙承宗和钟进卫对视了一眼,然后孙承宗对钟进卫道:“你是监军,代表的是皇上,由你来宣布安置措施。”
见孙承宗这么说,钟进卫知道这工作肯定是自己干了,也就不推辞,清了清嗓子,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