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军发起攻击的建虏当然不是赤手空拳就冲上去的,为了抵御明军的火枪,临时改装了盾牌。
就比如在大盾牌上披上防御铅弹效果比较好的棉甲,一层不够就两层。
最前面的建虏全都举着类似这种改装的大盾牌往前冲,弓箭手则就在前面几排盾牌手的后面跟着。
这些弓箭手到了差不多距离就开始吊射,也不管其威力能不能对明军造成伤害,至少是个威慑。
与建虏高涨、疯狂的冲锋热情相反,明军阵地上一直没有动静。
这一次,没有建虏认为明军是逃跑了。随着距离的缩小,他们的心也提了起来,用疯狂的呐喊声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突然之间,“轰轰轰”地声音响起,前排的建虏刚冒出“明军怎么有火炮”的念头,就已经被pēn_shè而来的铁蛋撕裂了身体。
原来,就在建虏准备进攻的时候,明军的野战炮兵部队终于赶到了。
在燧发枪士卒的帮助下,护墙底部被挖出一个个炮口。正是因为护墙里有建虏尸体,相当于一根横梁,只要挖出一个炮口还是容易的。
野战火炮都是改进后的大小佛郎机炮,因此只需露出一个洞,在后膛进行装填,就能开炮。
新军扩编后,野战火炮也增加了不少,已足以在这条狭窄的路上并排布上火炮了。
不用瞄准,直接往前开炮就可以,冲上来的那些密密麻麻地建虏就是他们最好的靶子。
炮兵就躲在护墙后面开炮,虽然有不少箭支越过护墙,但对炮兵造成的伤害却极其有限。炮兵忍着一点微小的伤亡,放近了距离开炮,收获却是巨大的。
建虏那些改装的盾牌,如果防御火枪射出来的铅弹,还是有一定效果的,但这种简易的东西是根本没法抵御威力强大的火炮实弹。
一时之间,冲锋建虏的性命,被成批的收割。特别是在发射最初几发实弹之后,换了霰弹,这效率更是明显。
建虏就是再精锐,胆子再大,也经不起这么猛烈火炮的轰击。不管后方将领是个什么态度,都潮水般地往后逃去,就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钟进卫用望远镜看着这个战况,心中暗叫一个好。随即他看看天上的月亮,明白很快就要天亮了。
根据野战部队带来的消息,钟进卫再看看远处的建虏临时营地,想了一下,便让号兵吹起一种长短间隔的“嘀嘀”声。
而此时皇太极阴沉的脸,简直比暴雨来临之前的天色还黑。但他没有发怒,也没有搞什么把逃回来的将领推出斩首之类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这种局势下的战况,不是人力可以抵挡的。明军如此猛烈的炮火,就是堆再多的人上去,也只是给明军送战功而已。
皇太极就站在临时营地的中间,抬头观察天色。见很快黎明就将到来,便下令等天色放亮再进行攻击。
没多久,让他心情稍微好一点的是,后方送来了大量的车楯,各种规格的都有,甚至还有五架配重式投石机。
看到如此多的军械被送来,之前还埋怨后方速度慢的人都已忘了这个念头。大大小小的建虏,心中又充满了对战事的必胜信心。
终于,月亮执勤了一个晚上,回去休息了。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光线是越来越明亮。
一次更大攻势的进攻马上就被组织起来,投石车被布置到合适的位置,进攻的建虏则由车楯为掩护,随着战鼓重新响起,牛头岗的战事再次被发起。
从始至终,投石车都没有被轰击。让一直提心吊胆的投石车操作人员心中暗自庆幸,明军的火炮应该不能射这么远,他们肯定只有小型火炮而已。
于是,他们开始放心大胆的操作,在试着发射了一次石弹之后,便重新调整配重,然后向明军阵地倾斜石弹。
皇太极带着其他奴酋,就在投石车的后方,关注着投石车的动静。
眼见着比磨盘小一点的石弹,一次次的腾空而起,直砸远处的明军阵地。大小奴酋心中便明白,这次战事的胜负已定。
不过大金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很惨重的,特别是最后一次攻击,被明军用火炮轰击的人员伤亡,比前面几次战事加起来的总和还要多。
虽然全部的伤亡数字加起来,也没有超过总兵力的两成。可大金在以前的战事中,从来没有付出如此之大的伤亡。
不管如何,在皇太极的心中,就算如此,只要歼灭了这支明军的火器部队,他也认为是值得了。
因为这支火器部队,对大金造成的伤害实在太大了!明军每一次对大金的伤害中,都有这支火器部队的身影。
其犀利的攻击力,非人力所能抵挡的威势,让最勇敢的大金士卒都为之胆寒。这支明军的火器部队,现在不但对大金士卒的**造成伤害,而且对大金军中的士气打击也很大。
不及时消灭这支火器部队,长此下去,就会给大金军卒一个印象,这支明军是无敌的,大金怎么都打不赢这支明军。
皇太极明白,这种认知一旦形成,对大金是最为致命的。一直以来,大金全靠着一场接一场的胜利在维持着战力的强横,维持着大金的团结。
一旦胜利不再,内部矛盾就会爆发出来。也幸亏是自己整合了大金内部,不再搞那什么“八王议政”,否则经过这几次的失利,大金内部的矛盾早就爆发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皇太极心中对大金的未来,没有了以前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