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进卫转回身子的时候看到温育仁在自己面前发呆,于是,问他道:“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温育仁从发怔中醒来,略带不屑地答道:“这些番子不懂艺术,心肠又硬,岂会同情难民而掏钱!”文官从骨子里都对武职之人带有轻视。
钟进卫有点无语,看来人都差不多,咋一听别人提意见,不会先自我检讨,而是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去。
东厂番子们一听温育仁的评语,个个在钟进卫身后怒视温育仁。
温育仁瞧见了也不害怕,根本不理这些番子,就看着钟进卫。
钟进卫笑了,问温育仁道:“那你觉得艺术是什么?”
“艺术就是一种极高的境界,歌者能绕梁三ri而不绝,舞者能让人久久不能忘怀。而这就要求歌者嗓音,舞者身姿...”
“停,停,停。”钟进卫直接叫停了温育仁准备开始的长篇大论,温育仁一愣,看着钟进卫。
钟进卫不想费口水,直接告诉他道:“我不管懂不懂艺术,就只要求一点,你的歌能唱得让人落泪,舞能让人动情,不管听众或者观众是不是懂艺术,让他们掏钱捐助,这才是你们要做的,也是你们要做到的最高境界!”
钟进卫说完后看温育仁还愣在那里,就又提醒他道:“你要是唱不出,或者舞不出这种效果的,建议你去难民营体会体会他们那种困境,把无助的感觉刻到你的骨子里去,那个时候你就会感觉到差距。”
东厂番役们听着钟进卫在教训温育仁,个个幸灾乐祸的。让你能,吃扁了。
钟进卫观赏过歌舞,心里有点失望,想起之前温育仁刚才赶那班手下的时候说的,吴炳正在选人的事,就对温育仁道:“你那个忘年交是不是正在选人?带我过去看看。”
没听到温育仁答话,钟进卫就又重复了一遍,温育仁才点点头,带着钟进卫拐到其他院子里去。路上,显得有点失魂落魄的。
钟进卫看得有点不忍,都是五十来岁的大爷了,自己这么直接的说话,是不是有点过了。
一行人很快来到吴炳所在院子,这边也是一个台子。一个三十多岁,额下留着长须的儒雅之人正坐在台前看着台上的人走步,几个人围在他身边向他说着什么。
听到这边进来的声音,这个儒雅之人没有转身,还在认真得看着台上走步之人。其他人员回过头来,发现是奉銮领着中兴伯过来了,纷纷撇开原本围捧着的人,过来见礼。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也惊到了这个儒雅之人,转身过来,经边上人提醒是中兴伯奉旨过来查看舆论引导之事,也连忙向钟进卫行礼道:“下官,江西提学副使吴炳,拜见中兴伯。”
吴炳的知识分子容貌,让钟进卫很有好感,他问道:“你就是温奉銮所说的戏曲剧作大师?”
“不敢当,不敢当。”吴炳一听习惯xing的谦虚道,说完还看了好友一眼,发现温育仁神情有点不对,不过没问出口,猜测可能是谱曲或者编舞遇到难题了。
“你现在在干吗?”钟进卫问吴炳道。
“下官正在选出演戏曲的女戏子。”
“哦,是怎么选的?”钟进卫好奇地问道。
吴炳见钟进卫关注这个,就介绍道:“选人首先要选走姿婀娜之人,一步三摇,最能体现女xing之美。”
钟进卫一听,不大赞同,问道:“不是看脸么?”
吴炳呵呵一笑:“脸是基本要求,之后就是这走姿了。”
不会,接下来应该是胸,后世好像都是这么评美女的,钟进卫心里暗暗得想道。
钟进卫想评判一下吴炳在选的女戏子是否漂亮,抬头看向戏台上正站着的那个姑娘。一看之下,钟进卫忽然明白了:这古人穿得都是汉服,一层层地穿身上,是显得华贵,但凸显不出胸的曲线了,难怪明朝人不以胸来作女xing美丑的评判标准。
吴炳又在那介绍道:“因此下官先挑选了那些裹脚过的女子过来走步。”
“什么,等等,你说这些女子都是裹脚的?”钟进卫一听“裹脚”两字,很敏感,连忙问道。
“是啊!不知中兴伯为何诧异?”吴炳有点不解。
“你们,你们是不是太变态了!挑选裹脚的人来走路,脚都裹成猪蹄了,还让她们出来演戏,遭罪啊!”钟进卫不满地控诉。
吴炳有点糊涂了,裹脚就变态了?就问钟进卫道:“不知中兴伯为何说裹脚的就遭罪,就变态?还有什么猪蹄,下官实在不明白。”
“从小女孩的时候就裹脚,使劲的裹,裹的脚都变形,变成猪蹄了,你说不变态?”钟进卫说话的语气带着一丝愤怒。
吴炳听了一怔,然后连忙说道:“中兴伯想岔了,这些女子的裹脚只是稍微束缚了脚而已,使之走路能自然体现出女xing柔xing之美,并不会使脚变形的。”
围在一边的人都点点头,表示提学副使说得没错。
“当然,可能有极个别的人为了自己的极端审美观念,让人把脚裹变形,说不定也是有的。”吴炳见钟进卫问这个问题都带着愤怒了,以为钟进卫见过这样的人,就补充道。
钟进卫听了一怔,裹脚原来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那怎么后世看到的裹脚都是猪蹄了呢,还说明朝就是这样裹的。
钟进卫联想到自己之前想到的,此时的明朝人对脚的审美如同后世人对胸的审美一样的想法,忽然恍然大悟。
钟进卫想到,明朝人对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