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芯原本还算平静的情绪，一下子就被提了起来，面对杜佳航的时候，总有些尴尬。
默默在心里祈祷，一定不要拉着她没话找话，不然她只能去找王小敏聊天了。
还好，杜佳航走过来之后，虽然说话了，不过没说其他什么，说的都是正题。
“你朋友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可能身体不太舒服，要休息一会儿才能走。生产队的那个大队长已经先走了，让你在这儿等一会儿，然后接你朋友回去。小芯，在这儿站着累，你也进屋坐坐吧。”
杜佳航脸上是一如既往温润的笑容，目光坦然，眼神里也没夹杂任何的情愫，就好像他们俩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这样倒是让明芯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也淡淡的笑了笑，“好啊，我去陪她坐坐，杜医生你去忙你的吧，谢谢啊。”
“没事，我们俩之间不需要说谢谢。走，快进屋吧。”
温润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看着杜佳航的背影，明芯想如果没有秦毅晨的话，她大概真的会喜欢上这个男人。
又绅士又温柔……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她也不会让如果存在。别人再好，她的心里也只能装下一个秦毅晨了。
杜佳航之后没走，一直坐在办公桌后面处理事情，翻看病历的手指就没有停下过。
还好办公室里不止只有他们两人，还有一个王小敏，哪怕她一直蜷缩在凳子上一言不发，也让明芯没那么尴尬了。
王小敏一直在发呆，看起来情绪明显不对劲。明芯也没有和她说话，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既然当初是她自己选择的，那么现在的代价也该她自己来承受。
没什么事儿可做的明芯，也一直在发呆，无聊得她都想问问杜佳航有没有病历需要她帮忙抄的。
不过最后她还是没开口，因为想要尽量避免和杜佳航的牵扯。
明芯怕自己一句话没说对，让对方产生了误会。既然要拒绝，那就要拒绝得干干脆脆，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不能留下，不然就是害了一个好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一直靠着墙壁发呆的明芯，在终于打了一个哈欠，昏昏欲睡的时候，王小敏终于动了动身体。
缓缓站起身来，连招呼都没有和杜佳航打一声，转身就晃晃悠悠的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前一秒还在打瞌睡的明芯立马就惊醒了，连忙站起身来跟了上去。
本来想回头和杜佳航说声谢谢的，又怕王小敏听见了会多想，就改成了，“杜医生，那你忙，我们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
“好。”
王小敏还是保持着沉默，也没有让明芯扶，双手垂在身侧，有气无力地往前挪动着。
那每一步都虚浮的脚步看得人心惊，好像下一秒就要晕倒似的。
搞得跟在身后的明芯，一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连想别的都不敢，做好随时冲上去扶人的准备。
两人就那么一前一后，慢腾腾地走出了卫生院的大门。
此刻已经是黄昏了，有半个太阳都已经落了山，天气没有中午那么炎热。
晚风一吹，还有些小凉快。
这个时候快要天黑了，一路上碰见了不少干完活下工回家的村民。
明芯叔叔婶婶的叫了一通，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哪怕她不熟，父母总归是熟悉的。
要是碰见了不叫人，要不了多久村子里就会有她不尊重长辈的传言了。
明芯一大早就跟着他们来了卫生院，中午也没吃饭，直到现在甚至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叔叔婶婶叫了一通之后，她感觉自己的嗓子都干得快要冒火了。
心想难道今天那汪泉水罢工了？还是自动灌溉她身体的功能关闭了。
如果王小敏没有走在前面的话，趁着没人的时候，明芯还能捧出一点儿水来喝掉。不过现在哪怕王小敏一直浑浑噩噩的往前走着，一路上都没回过头，明芯也没打算冒险。
泉水的事情实在太过神奇，无法用科学解释，所以不能让任何无法百分之百信任的人知道。
现下除了秦毅晨之外，还没有人是能够让明芯完全信任的。
至于吴江，之前是没办法，着急救惊秦毅晨，只能让他看见了。
还好吴江是个比较老实的人，如果换成其他人的话，说不定明芯还得考虑杀人灭口。
黄昏的夜风吹着，天空中没了火辣辣的太阳，明芯觉得这个时候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还蛮舒服的。
当然，王小敏肯定是没这个兴致的。从在杜佳航的办公室看见她之后，她的状态就一直处于呆滞的状态。
就好像被人抽走了一般，慢腾腾的向前走着，有一种行尸走肉一般的感觉。
还好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去，不然跟在她身后的明芯可能会有瘆得慌的感觉。
一个女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不管她有没有期待过那个孩子来这个世上，总还是会难过的。
但眼下明芯无法判断出，王小敏的难过，到底是为孩子难过，还是为自己以后的人生担忧。
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的往前走着。
在穿过一片树林的时候，王小敏突然转身走进了树林，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一个砍了树的木桩上。
站在路边的明芯愣了一下，蹙了蹙眉头，还是转身跟了进去。
转头在周围看了一圈，都没找见第二个木桩，索性没坐，靠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王小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