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川动了动身子,故意让佩刀发出声响。
裕太后循声看去。
她眼睛已经老化,看不太清楚。
只是感觉眼前的男子面貌清秀,仪表端庄,要不是有一身铠甲,真分不清是男是女。
她往前探出三步,不由大惊。
怎么这么像小荷?
谷一川觉得有些意外,每次有生人第一次见到自己总会流露出惊讶,比如毛栋、俞桂芝、周雅欣等等。
可是,像裕太后这种表情还确实少见。
难道你还有想法不成?
谷一川看向侯公公深处的那个人。
你这么安排,有意思吗?
裕太后看向彭波,手指指点点道:“你……”
她一口气没接上,不断地咳嗽。
身后的宫女急忙上前服侍。
待到咳嗽停止,裕太后对着彭波又说道:“你难道看上了一个男人?”
这话一出,凡事听到的宫女无不掩面而笑,小太监们眨眼吃惊。
彭波急忙拉着裕太后一旁说话。
谷一川闻言不知何意。
他琢磨了下,突然想到皇上寝宫挂着的一幅画。
那副画里有一位曼妙女子,生得极其俊俏,他看着很眼熟,很像自己的妈。
难道她就是小荷?而自己因为长得像,才得到皇上宠爱。
陈金晟呀,陈金晟,你这样的设定是怎样的恶趣味?
侯公公弯腰扭头看着谷一川,坏坏地笑着。
谷一川瞅向他,恨不得马上过去蹿他一脚。
彭波和裕太后在一旁说了有半个时辰,到最后都快吵起来。
最后彭波无奈地转过身去,裕太后招侯公公前来,对他说了几句话。
侯公公便招来侍卫,卸掉谷一川的佩刀,把他押入天牢。
……
天牢内,不见天日,阴暗潮湿。
谷一川戴着手铐、脚铐,行走在狭长的过道上。
两边的犯人眼中冒着阴损的光,欢迎他们的新同伴到来。
谷一川被推进最里侧的一间牢房,惊得老鼠四处乱蹿。
“谷大人。”
谷一川循声望去,在隔壁囚牢里,躺着一个人,白色的囚服上到处是血迹,人已经被折磨地不成样子。
“杨将军?”谷一川看到杨迟敬那标志性的白长须,喊道。
“谷大人,真是幸会呀!”
“杨将军,你怎么被整成这样?”
“进了这大牢,首先要人半条命,老夫现在能和你说话就已经不错了。”
“杨将军,你受苦了。”
“谷大人,是老夫误会你了,想不到侯公公这么狠毒,真是防不胜防呀!”
“小荷的事是怎么回事?”
杨迟敬挪了下身子,说道:“小荷本是皇上的贴身丫鬟,从小伴皇上长大,两人日久生情,待到适婚年龄,皇上本想娶她为妻,但老太后惮于门第之别,说什么也不同意,最后皇上宁可放弃王位也要娶小荷,老太后没办法只能对小荷下狠手。”
“那她人是死是活?”
“这个老夫就不清楚了,多半是死了,但又听闻有好心的小太监提前知道消息,通知小荷,她连夜逃出了皇宫。”
“侯公公到。”狱卒通报道。
侯公公在一群人的拥簇下来到谷一川牢房门口。
狱卒打开门,他向前踏出一步,一股气场砰然而出,锁定周围一切,仿佛时间定格一样,而位于气场中心的侯公公和谷一川是自由的。
侯公公变回陈金晟的模样,“哎呀,累死我了,还是这样舒服。”
谷一川看向他满是肉瘤的脸,心想你还是当一个太监好看点。
“谷一川,机会我已经给你了,至于你能不能扭转乾坤,就看你自己的了。”
谷一川看向周围,杨迟敬、狱卒和小太监们都已定格,突然明白一个道理。
在这个世界,陈金晟唯一不能掌控的人就是自己,周围所有的人都由他设定,唯独自己不能设定。
而他过来,就是想要了解自己下一步的想法,不妨透露一点,看他如何应对。
“我要去找小荷,然后把他带到彭波面前,让他了却积郁的**,再趁机唤醒他。”
“哦?”陈金晟斜眼看他,“这个想法不错,但是你有办法找到小荷吗?”
他看了看周围,又说道:“可你现在自身难保,又怎么去找人呢?”
谷一川没有回答。
说假话不是他的专长,可要再继续说下去,岂不是暴露自己的行动,这可是在这个世界陈金晟唯一不知道的东西。
他想了想,说道:“事在人为。”
“哈哈,”陈金晟大笑道,“好一个事在人为,那我就期待你怎么赢这一局。”
说完,陈金晟退出气场中心,变回了侯公公,一切回归平常。
……
深夜,月光透过高墙上的气孔照进来,更显牢房阴沉。
狱卒喝酒划拳的声音已经终止,换来的是呼噜声。
谷一川故意闹出巨大的声响,吵醒了酣睡的狱卒。
一狱卒端着煤油灯,来到谷一川牢房门口。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
“这位兄弟,肚子疼,估计是吃坏东西了,能否劳烦取副止泻药。”
“还止泻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牢房,哪来那么多讲究,肚子疼就拉,这里到处是厕所,你要嫌脏,就拉在一处,别整得满屋子都是屎味。”
谷一川咬了咬牙,要是往常这人早归西了,可现在毕竟在别人地盘,还是容忍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