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未走远,只背对着张鹤龄等人。
“给……”张眉箐将拿油纸包起的东西悄悄递给他。
宋福琪打开看,惊喜道:“豆——”
“嘘!”张眉箐打断他的话,示意他噤声。
宋福琪不明所以,却也立刻配合地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这是我偷偷去大永昌寺带回来的,只这一块儿了,可莫要与旁人说。”张眉箐低下头,不知怎地,莫名就有些想脸红。
她分明是因为宋家表哥也喜欢吃豆耙饼,才特地留给他的——她向来爱与人分享美食,这有何好脸红的呀……
小姑娘在心底一边解释,一边暗暗困惑。
宋福琪闻言却一时没有动作。
“宋表哥,你怎么不吃?”张眉箐低声问。
“既是只有一块儿了,那还是你吃吧。”宋福琪朝她递了回来。
张眉箐愣了好一会儿,仰头看着比她高出一头的少年人,忽而有些局促地转过头去。
“我吃饱了,吃了好多呢。”
说罢,竟恰巧打了个嗝儿。
她顿时大感羞赧,留下一句:“我先回去了……”,便匆匆带着丫鬟离去。
宋福琪看着她的背影,也呆了会儿,才将那豆耙饼三两口吃下。
虽是已经凉了,可味道还是极好呢。
……
张眉寿回到愉院之后,随手拿了一本画册,本打算静静等着定国公府那边的消息,可谁知刚看没多大会儿,就听闻阿荔来禀,说是——
“姑娘不好了,老太爷似乎同人打架了,是被朱公子救回来的呢!”
张眉寿愕然。
祖父同人打架了?
还是被祝又樘救回来的?
“祖父可受伤了?”她连忙问。
近来家中还特地挑了两个伶俐且会些拳脚的仆人跟着的,虽说二人被折腾得不轻……
“这个奴婢倒还没来得及打听……”阿荔有些心虚地答道。
她又怎么敢说自己在听到老太爷被朱公子救下之后,余下的都没听,就急着跑回来给姑娘报信了。
哎,大意了,以后要多加留意才好。
张眉寿便赶忙往前院而去。
前院花厅中,已来了许多闻讯赶来的人。
除了因公不在家中的张峦和几个孩子之外,家里的人几乎都到了。
张眉寿远远便听到了自家祖父与祖母争辩的声音。
张眉寿松了口气。
听祖父这中气十足的说话声,显然是无恙的。
张眉寿走进厅中,一眼便瞧见了那身着月白直裰,俊逸无双的少年公子。
祝又樘似有所查地看过来,四目相对,张眉寿对他点了点头。
“蓁蓁,你快来给我评评理!”
张老太爷见得张眉寿,连忙将其拉了过来。
“祖父,究竟怎么了?为何要与人动手打架?”张眉寿先是问道。
“是青云观里的那帮人不讲道理!”张老太爷看起来气得不轻。
张老太太则一脸忍怒,眼里俱是嫌弃之色。
这该死不死的疯老头子,今日可是在小朱面前丢尽人了!
若不是顾忌着还有小朱在,她须得保持住书香门第的淑女做派,她手中的拐杖……早就丢过去八百回了!
呵呵,瞧他那自以为是的眼神……现在是八百零一回!
日后若是小朱与二丫头的亲事成不了,她首先便要将这笔账算在疯老头子头上!
“青云观?”张眉寿忽然有些印象:“您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准备要考入青云观么?”
青云观乃京城百里内,第一大道观。
据闻其内的观主道法极为高深,已近要羽化成仙,只是不理凡尘之事,甚少露面。
且其观中轻易不收弟子,若非被选中者,须得经过书面考核。
倒跟考书院,考科举似得……
偏偏她家祖父上个月忽然说要进这青云观,还与她私下偷偷地说,是因他这几年来所研习的那无上秘笈遇到了瓶颈,想与青云观观主深入交流探讨一下。
大家本对老爷子要进道观的想法持反对态度,可转念一想,好歹能让他消停下来读几个月的书不是?
毕竟青云观可不好考。
便是真读上几个月,也不见得能考上。
于是,大家都未有再干涉此事。
张眉寿有些不解。
今日离祖父扬言要考进青云观,尚不足一月,怎么就跟人道观起冲突了?
“今日我本是应考而去,已然交了考卷上去,他们却偏偏存心刁难,将我轰了出来!”张老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张眉寿:“……”
祖父今日便去考了?
还真是自信啊。
且此事听起来似乎不是她家祖父的错。
但,直觉告诉她……事情必然不会有那么简单。
她下意识地看向祝又樘。
太子殿下察觉到、咳,不,是终于等到自家小皇后看了过来,正要开口时,却被张老太太抢在了前头。
张老太太的语气已近忍无可忍:“别听他瞎扯!他是因作弊,还口出狂言,才被人赶了出来。”
宋氏与纪氏皆是无奈叹气。
“祖父,您是怎么作的弊?”张眉寿莫名有些好奇。
“怎么就是作弊了?”
张老太爷表示不服:“那可是我花银子买来的答案!再者道了,他们明日也是要公布答案的,我只是提早一日看了而已,有什么错?”
张眉寿听得哑然。
“……”
这令人无言以对的感觉,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