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信宫,安静而肃杀。吕后独坐席子上回想昨夜发生之事,至今感觉惊心动魄。
昨夜,夜黑风高。吕后白日里和皇帝一起出宫救济百姓们,晚上皇帝叫人送自己回长信宫,皇帝回去鱼藻宫过夜。白日的淡淡快乐逐渐被夜晚的孤寂取代,吕后用过膳,不想空对冷清的闺阁,便一人出殿散心。残月散着淡光,照在冰冷的鹅卵石小径上,除了殿门前的几盏灯有着微弱的光芒,周围伸手不见五指,寂静和谐。
偶有一阵清冷的风吹来,吕后双手搓起胳膊,且走且叹。自感自己做了这么多取悦皇帝的事情,他只是认可自己的能力,依然扭转不了皇帝的心思,自己能和皇帝说的只能是国事,并无其他,若不是有重要的事,或许皇帝根本不踏足长信宫。吕后的内心每到这漆黑的夜晚总会无由的平添寂寥和惆怅。
木屐踏着凉地吱吱响,以残月为伴,以木屐声为乐独自走着,头望天上寂静高悬的月牙,惆怅道,“高高在上,何用?”想起刘邦最喜欢看戚懿跳翘袖折腰舞,吕后环顾一下四周笨拙的自跳起来,无人观赏无人陪伴无旋律,孤独,却是东施效颦。跳了好一会儿,并未跳出戚姬的美妙舞姿,吕后止住,嫌弃一声,妖媚之舞。
在外走了会儿,越发觉得没意思,吕后便又回了殿里。刚关了殿门,还未转身,一闪剑影而过,吕后警觉性的转身。
“别动。”一个说话粗气的蒙面男子将冰刀架在她脖子上。
恐惧之余,吕后迅速的镇定,头微微一侧,烛火的光照着锐利的刀剑,她不敢妄动,小心探问:“阁下何人,为何杀我?”
那人不理她的话,斥声道:“走。”那人用刀架着她的脖子随自己往侧门走。
“你很熟悉长信宫。”吕后再探。
“今晚是你的死期。”男人恶狠狠说着。
“谁是主谋?”吕后依然追问。
“少罗嗦。”那人不露痕迹。
见此法不管用,吕后想要自救,寝宫十米远就有巡兵和守卫,男人架着她走过一个几案,她灵机一动,右肘向他胸膛猛的一夯,那人生疼,一下子刀剑落地。
吕后急忙往殿门外跑去,那人慌忙捡剑追去,噼里啪啦,吕后将几案向他掀翻在地,那人滚在地上,吕后大喊救命,快速打开门跑到外边,朝十米远的巡兵喊“救驾”。那人追上来,看见吕后招呼了巡兵守卫过来,便赶紧往另一个方向跑,还是被皇家卫队重重包围,不久被擒,让侍卫带到吕后面前。
吕后方在捂胸喘息,看那人被生擒,顿时火冒三丈,箭步上前,眼神凌厉的盯着他,‘啪啪’甩给他两个耳光,那人脸上顿时起了红手印,通红。吕后止不住差点被杀的愤怒,右手闪电般的伸向他,掐着他的脖子,将他推逼至墙角,那些抓着他的侍卫也随他被带到墙角。
“说,受何人指使行刺本宫?”吕后声若狮吼,满是愤怒。
那人只字不说,眼神似刀,唾沫吐向吕后,骂道,“呸!休想知道,恶妇。”
吕后一咬牙,加力掐他脖子,“找死!”那人被吕后掐的几乎断气,吕后心内筹划一番,立刻放手,向左右吆喝道,“将他押往地牢,大刑伺候,直至说出主谋。”
刺客被带走后,吕后一整夜不得安稳,找来戴青相陪,在吕后讲诉下,戴青知道原委。
一整夜,狱卒对袭击吕后的刺客用刑不断,体无完肤,最后狱卒打累了就休息,休息完再打,就这样重复直至天明,他只剩最后一口气,第一缕阳光照进冰冷的地牢,刺客微微张起闭合的眼,看着稍微暗弱的阳光笑了,“莹玉,愿来生结缘。”说完便咬舌自尽,嘴角鲜血直流,等狱卒再来打时,他断气很久了。
“死了。”几个狱卒惊诧的互相看看,不知如何向皇后交代。
待吕后与戴青亲自来到地牢看审问结果,一进地牢看见刺客穿着的夜行服已被打得破烂不堪,双手被链子紧锁,头低垂,她走过刺客身边,一把抓起他的头,看见嘴角满是血,手指凑近鼻孔一探,没气了。吕后愤怒的将脸转向狱卒恼火的看着他们。狱卒吓得直哆嗦,“娘娘饶命。”
吕后走出地牢,戴青秉吕后之意,吩咐他们将刺客抬出去扔向大山喂野兽。
日光透过镂空的雕窗照耀在吕后严肃的面容上,吕后想起此事至今仍觉心惊肉跳,但却更加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