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一直听着。早气得两眼翻白。秦绝响一拉被子又把她盖上。带着意律和孙守云重回茶室。
馨律刚才听说什么“暖儿打呼噜”。料是个女孩子睡在内室。但此刻秦绝响是盟里的总理事。自己总不好对他的私事多行过问。在这等了半天不知所谓。见他三人出來。两位师妹脸上都有哀色。又不禁大感奇怪。意律和孙守云出來看见她。都想:“绝响这孩子对师姐一往情深。倘若师姐能还俗嫁了他。倒算是一桩美事。总也好过他跟个疯丫头过一辈子。唉。俩人小小的年纪。这得熬到哪天是个头呢。”一时都悲心堵肺。满面愁容。
秦绝响心中暗笑。板起面孔引领三人出了茶室往后院走。边走边道:“馨姐。这回之所以会发生退盟之事。皆因盟里管理松散。权力脱节。使得小人有机可乘。故此。我与其它四派掌门都商量。准备自今以后。让五派将本门事务交由手下打理。各派掌门常驻京师。协理盟务。其它四派也都答应了。不知馨姐意下如何。”
馨律知他向來沒对自己断了那股肠子【娴墨:心有明镜。出家人不傻】。现如今提出此事。莫非是故意要自己留京陪他。说道:“我们出家人。哪里管得好什么盟务。四派之中。贾掌门、许掌门他们都是一方人才。有他们在。想必也就够了。况且恒山沒人打理。也是不成。”
秦绝响笑道:“小弟初掌百剑盟理事一职。做事全靠大伙捧场。如今连不熟识的人都鼎力相帮。姐姐可不能拆小弟的台啊。百剑盟旗下五大派向來共同进退。只有四派掌门在京。可有点不成话。恒山派馨意神严四尼。乃凉音、晴音两位师太得意高足。精通佛法。办事妥帖。江湖上提起來哪个不知。其实派里的事情。留严律姐一人料理就够了【娴墨:心意神眼。有眼看着。确实不用担心。】。盟中的事情。那才多得缠人。现在贾掌门、许掌门、白掌门、蔡代掌门都在整理着本派武学。不日便将各派功法付梓印行。我也准备将秦家的大宗汇掌贡献出來。姐姐也当把恒山派的武学好好整理一下才是。大家一起在京研讨疑难。必多启发。咱们若能亲手把盟里恢复到当年韦老剑客时的盛况。不也是件了不起的壮举么。”说着向她身后二人使起眼色。
意律和孙守云早跟他成了一条心。不管什么都大力配合。当下你一言她一语地跟着劝说。馨律料想刚才二人进里屋。多半就是跟秦绝响商量这事去了【娴墨:竟然合榫之极】。无奈之下。只好含糊答应。
秦绝响欢天喜地领着她们到修剑堂祭奠亡灵【娴墨:欢天喜地。后接祭奠。一语黑透】。其间发出消息让人准备素宴。又让人到侯府通知大姐。等祭奠完毕來到云华楼时。秦自吟也由府中卫士陪护着到了。与馨律相见之下不胜欢喜。进了一楼包房。酒菜上桌。五人团团围坐。吃喝闲聊。互叙别情。秦绝响体内药性难抑。一阵阵只觉她们个个都冲自己娇笑。连身边大姐的腿都想摸上一把。他心知超过三个时辰自己才有性命之忧。现下馨律心情不错。和大姐说起话來也有笑容。正该好好套套近乎。只要陪好了她。待会儿再回去找小晴也來得及。当下不住举杯。以酒盖脸。遮掩丑态。
出家人自有矜持。馨律和意律略进一些。感觉腹中不空。便停了筷子。满桌就剩下孙守云和秦绝响两人在吃。馨律要过秦自吟的腕子。把了把脉。微笑道:“这脉象蓬勃宏越。可见。孩子将來必定活力非凡。”孙守云笑道:“那是自然。常少剑的孩子【娴墨:扎心之至。小常在时扎。人不在时听來更扎。】。那还错得了么。”
秦自吟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微笑之余。神情又稍显怅寥。孙守云问:“怎么。夫人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怀孕期间。最怕生气。夫妻间可别吵嘴的好。”秦自吟看了弟弟一眼。目光垂低。缓缓摇头道:“他对我。是很好的。可是。我却总觉得缺点什么。师太。我的病。真个沒法恢复了么。”
馨律道:“你走之后。我仍沒断了钻研医书。可是也沒找出什么有效的法子。海南路途遥远。雪山师叔祖一去了无音讯。解药的事情。也便更无眉目。其实有些事情。也实在不必着急。须知情志不安。也是一种致病之因【娴墨:情志病比器质病更难治。调身容易调神难。故古人讲四气调神。要借春夏秋冬。天地之变來调。】。”
意律叹道:“是啊。过去的事情。不记得便算了。我倒有许多事情。想忘却忘不了。时常忆起。心里便烦乱得很【娴墨:意不能律。】。”孙守云笑道:“师姐。你可是有故事的人。不如讲出來给我们听听。讲得多了。自己也就不当回事了。”意律脸上一红:“你别乱说。”
屋里沒有外人。馨律也沒责怪。说道:“佛曰爱欲于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世间情孽纠缠俱为空幻泡影。于此间消磨时光。最是可悲可叹【娴墨:所以闪婚沒什么不好。谈八年未必把人看透。拿婚姻当回事。往往为婚姻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