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仙侠修真>大剑>【评点本】034四章 情葬

雪地间微光连缀,晶莹成一片清凉世界。

若不抬头去看那沉星的夜色、黯月的凝云,几乎可以让人满怀欣喜,畅乐其间,忘却这玉华之下竟非纯洁乐土,原还是那疮痍满目的人间,【娴墨:读至此,转头观窗外,楼宇如山,每个窗口正是一个原始洞窟,亦是疮痍满目之感,世界大美,人类只是蛀虫罢了,】

天空中沒有一丝动势,寒封铁壁,霜冷京城,就连风都好像被冻住了似的停止了呜咽。

京师内外万户千家门窗闭紧,灯光星星点点散布其间,明暗参差,仿佛炭火的余烬,【娴墨:又來个航拍,】

两条黑影如梭似箭,在屋阁、巷道之间蹈雪驰纵,正向深深的幽暗中射去,使令这大地之上,如同有了两颗窜逝的流星。

荆问种本想一鼓作气追上将之擒下,奈何廖孤石东拐西窜,犹如河沟里泥鳅般难捉难逮,而且速度奇快,比之他离盟之时超出一大截,这般神速的进境,实出自己意料之外。

眨眼之间,廖孤石已然到了城墙根底,提纵而上,手足并用快如狸猫。

荆问种从小巷中闪出,抬头看时,廖孤石距城头已剩尺余。

虽然相隔较远,夜色中又看不太真切,但他心中仍是生出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廖孤石本就是他的外甥。虽然性格孤僻,说话不多,但是两家來往密切,东方大剑由于久在修剑堂研修,家事上荆问种多有照应,两人不管是在盟中还是私下,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然而这种熟悉,却非自己对他理所应该有的那种熟悉,荆问种心中感觉异样,一时又想不出所以然來。

闪念之间廖孤石已然翻城而过,他不及多想,赶忙提气紧追。

出城不多远,便进入了棚户区,这里房子多是土坯造就,低矮破烂,屋顶有的是茅草搭成,有的是苇芭筑土,大多老旧不堪,且窄巷两边堆满柴枝败禾,极为难走,廖孤石却对道路极为熟悉,行來直如地鼠穿沟,速度不降反升,显然是有过算计和准备。bsp; 荆问种提气跃上墙头,专捡屋顶行走。虽然很多地方不堪着力,但仗着一身轻功尚能应付,总算有了居高临下之利,不致丢了目标,如此又追了一盏茶的功夫,出了棚区,城户渐远,足下已是远郊旷地,眼瞧廖孤石的身影遥遥在前沒入疏林,时隐时现,仍是速度不减,心知他少年人武功身体都在朝阳旭日之期,四野荒寒,自己再追下去,只怕也是空费体力,便凝住身形,大声道:“且住,我有话说!”

廖孤石脚步不停,又出去十丈开外,这才止住身形,隐于树后。

荆问种大声道:“小石,你我是骨肉至亲,何苦刀兵相见,其实一切事情并非沒有挽回余地,你在盟主那里胡乱搅闹,对自己又有什么好处!”【娴墨:先谈好处,其心可察,是亲人的话吗】

廖孤石半晌无话,并不回身,也不应答。

荆问种道:“我和你娘,并非你想像的那样,你怎可轻信谣言,诬她清白,甚至……”

“住口!”

廖孤石截道:“你们既然做得出來,又有什么不敢认的!”

荆问种压住怒火,音色中大有切痛:“你这孩子,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你娘尚在闺中之时,确曾与我有过一段过往……”

廖孤石嘶声道:“你终于肯认了么!”

“你听我……”

“好,你说!”

相隔半晌,荆问种这才缓缓道:“当年我爱剑成痴,被家人当成不务正业的闲汉,后來什么都不管不顾,弃了一切來百剑盟,你娘之所以千里迢迢进京來寻我,也是跟家里赌了气的……唉!其实都是过去的事了,说來又有什么意思,我们的事说來庸俗得很,可是活到了岁数,才知道它之所以庸俗,是因为世界原本如此,【娴墨:过來人的话,惨惨可伤,那些搞独身贵族的、周末婚的、耍丁克家庭的都该细想想,】”

他叹了口气,继续道:“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以为自己可以有个与众不同的人生,走过來回头再看,原來自己这双新鞋,走的其实还是别人千百年重复下來的老路,【娴墨:可与第三部方枕诺之言对看,回互法无处不在,】本來我想,凭自己的本事进京必得施展,可是入了盟又过得不好,熬了三年仍郁不得志,当时满脑子都在想如何往上爬,见她來了便沒好气,只怕在那时候,便在她心里种下了怨根!”

廖孤石道:“有怨她都会主动舍身帮你,荆大剑,你果然好本事!”

荆问种道:“当年你爹在盟里,论人才武功都是有口皆碑,那一届的试剑大会上呼声极高,进修剑堂是定准的事,要说你娘那么做是出自我的指使,是冤了我了,可是她旁敲侧击地提起之时,我确实沒有反对,仔细想想,她后來的决定,也真是和我赌了这一口气……”

他说话声越來越低,疏林中枯枝哗响,簌簌生寒。

北风微漾,闪动的衣袂,令他更像一尊被套上衣衫的木雕,【娴墨:写动正是写静】

荆问种喉头梗梗【娴墨:又是特异用法,梗者,焦干之态,树叶连枝那个小棍叫梗,发卡发硬,哽,则有泣色,两者绝然不同,哽就是动作了,梗则是形容,用鲠亦可,但鱼刺卡喉态,不如焦干木态传神,】,隔了好一会儿,这口气才长长叹出來:“唉……男人,感情的事痛痛痒痒就过去了,算不得什么?这些年來,苦的是你娘,她相夫教子过日子,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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